门而入,当即听到了吴巽一声高亢难听的惊呼
袭击来得突然,吴巽与段沅想必是挡下了好一阵后才等来的救兵的,虽说二人皆已经在内掌柜与昨夜那寡妇的帮助下上药换衣,可术法耗人之后那一脸的倦容与憔悴怎会一时半会就褪去,王玖镠让他们去门外帮忙山后,又拜托了内掌柜送热水布巾等一众东西上楼后,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将人送进了房中,自己在床沿缓和了好一阵,待得自己交代的摆满屋中之后才安心喝了口茶水,润湿一片布巾,先将这人唇上干成褐色的血渍擦去
他脖上鬼咬的牙印随着胸膛里的翻腾律在一线之上,刚刚好不容易将那咬着脖子的东西打开之后,他凑到床边想看看这人如何,怎知刚伸手要触就被已经春毒攻心的他发力扯过,他死死捏着自己的一只腕子看了片刻,随后忽地凑到了那还在细流淌血之处,一道湿热从血流的痕迹向上而去,最终停在了那牙印之处,当即浑身一个猛颤,这人吮上了那涌血之处,竟比刚刚的阴物还要抽魂软骨,一瞬之间就吸去了他余下的气力
“你欠我人情欠大发了!”
屋中炭火烧得旺盛,他只当自己从胸口蔓上了两颊的烫热是火烤来的,把这满身桃红花斑依旧未褪的人半身擦净之后,他总算可以将吴绪涎这破烂一副砸去墙角,在扯过厚被裹住这副单薄的身子时无意触到了这春毒引诱得最是重灾之处,本就让人辛苦的烫热更是得令般地窜进了头脑,拽出了那日荒唐可耻的梦境
一番符水擦拭眼看就快完毕,怎知在触及到背心那痂痕被人拽去一块的新肉时茅绪寿被疼得猛地睁眼,依旧木讷的眼睛在王玖镠的脸上定了定,惹得他很是恼火,但还没等着自己开口,这人又将脸凑近过去,刚擦去血渍的唇被复发而起的高热灼出了花红的颜色,带着烫热地又袭上了眼前的人
王玖镠惊慌地想将人推开,可这人力道很大,拉扯之间反而让自己被吮着的下唇扯破了皮
“要是醒了知道自己这样,你会想躲去山沟里自戕的!”王玖镠一把将人推得撞到床柱上去,随后赶忙从煨茶的炉中倒出一杯,以灯燃符
“摄汝精炁,摄汝神魂,百病消散,百毒速退,敕!”他结印持诀以燃符凭空书出一道‘百晦解’就在符灰刚落上杯中水时,床上那人竟然将原本身上裹着的薄被掀翻在地,赤脚闪到他身前,二话不说又施力上他肩头侵占上他那粘稠着少许血腥的唇上
“你疯了!”他模糊地挤出一声,半个时辰之前还是一副腿脚发软难走难站的人这会儿活脱就是副被什么牡丹花下死的登徒浪鬼附身一样,趁着他恼羞成怒的缝隙用自己口中那湿热的灵活游进了自己牙关之中,将自己舌尖打压在其之下,王玖镠奋力挣扎,待与这人分离开来时已是舌根酸麻,双颊之上也被这人半身的桃花红斑传染过去,泛起了两片粉热鲜艳的颜色
还不罢休,茅绪寿僵了片刻之后又如同走僵袭人般朝他扑去,只是吃了两轮亏的对面人晓得了机灵该往哪处用,这就先了一步以臂隔档住了人,可这春毒之下的茅绪寿对着他的破口大骂毫无回应,还几番将这人凑来唇边的符水躲开,甚至想出手将这么个坏自己好事的一杯灰渣满满的东西打翻在地
二人在房中踱步周旋,像极了刚刚与吴绪涎对峙一般,王玖镠苦不堪言,心想这得是哪来的邪毒,竟能凶悍得与三叔那些秘本杂书里所叙的那青月谷中物——一晌欢比个高下,可就在此时他心里一沉,想起了吴绪涎刚刚上术的诀印与那封鬼坛子上碎裂的符箓,困惑被一点而通,却也被这人箍上了腰间,又要继续刚刚那羞耻的荒唐
门外越发靠近的急步在门前化成了足以让门塌窗倒的拍门,王玖镠艰难地用掌心捂住这人凑来的脸,朝着门外大喊
“吴小子你是来催命的么!这姓茅的什么惨状你看不到……”
“这个要是暂时咽不了气的话你就赶紧下楼,茅师傅不好了!我们刚刚将那一地死人什么的清了,他……他就叫不醒了!”
祸不单行,听得毛诡这情况之后他彻底慌神起来,茅绪寿到底清醒与否他简直怀疑,就在自己分心的这一瞬这人竟然又寻到了契机扳下了自己隔档的那手,牙尖齿利地又扎上了他下唇稍稍凝血的口子,王玖镠差点叫喊出声,头脑一热地忽然想到了个法子,这就再度与他拉扯出分寸之距,恶狠狠地瞪上那双三魂不在的眼睛
“你就要这样是么?那好!”他咬牙切齿地低声一句,随后抄起了那盛了符水的杯子往自己嘴里灌区,随后将死撑抵在茅绪寿胸口的手臂一撤,捏着这人的后颈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只见茅绪寿手脚发颤,双眼瞪大地松下了本快十指扎入他腰上皮肉的手将人推开,却还没发力,就在天旋地转之中昏厥过去……
房门突然推开,王玖镠撞着吴巽肩头垂头而出,吴巽赶忙跟上,各种凑近去看为何这人以手捂了鼻下半面
“牙根犯疼”王玖镠说完这句便匆匆往台阶下去,楼下前堂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葛元白掐着毛诡的人中燃符打煞,韩无悔则在他身上脸上又拍又打地叫喊着“毛老鬼”
“毛老鬼,你可别在这三长两短的啊!哎哟喂,七圣哪个不是偷着咽气的,在这么些闲杂人等围着的,你还要不要体面了啊!就算……就算你不要体面,你也得把应了我钻了那什么九龙塘老番鬼的棺材,替你“掏宝”的佣金结完了给我啊,可还差两千大洋呢!”
吴巽在台阶上瞧着王玖镠截下了葛元白那些无用功,把脉之后扯下了捆绑鬼门针的捆带,取了几根粗细长短皆不同的扎在毛诡的几处大穴之后结印敕令,毛诡便如同噩梦惊醒般惊慌开眼,喉间汹涌地吐了一滩乌黑的血在地
“牙根发疼……不是捂脸颊的么?”吴巽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很是不解
庐州那被盼了多日的晴朗被西北风助涨了气焰的浓云黑浪给吞得一丝不剩,走街串巷的货郎叹了一声,只能收了原本叫喊的嗓门,给自己披上了破旧的斗笠草蓑,愁云惨淡地调转了脚步往那待着几个铜板买柴买米的破屋小家赶回
今日的风里夹了无数条鞭子,走到街口时他的两颊已冻出了两道红痕,躲闪过了一阵逃命模样马快车疾,他不禁一口唾沫啐了地,心中暗咒起这车上的人不得好死。世道多艰,骂官爷谈国事不行,气总得撒在哪人哪事之上,否则这雪上加霜的苦日子,哪还有捱下去的力气?
风雪一起,还拴在渡口的蓬船小舫们皆犹豫起来,唯独其中一艘新窗油蓬的不怕死地往着河中心逆流往东北而去,原本贪着那点炭暖的疍家小儿掀了篷帷伸头去往,随后跑到了船尾向收拾鱼货摊子的父母兴奋问道,刚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