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我有资本。
从怀里掏出那时要来的账单,放在洛赋的面前。
“那恐怕这火可就真的要烧到你洛赋身上了。”
洛赋看了看我,稍微收敛了一下锋芒,一只手拿过桌上的账单,并将其打开来。
他看着眼下的账单,眉头不可抑制地凑到一起。他将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望向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洛赋当年找到苏何是因为苏何的能力,是那种生于一片荒芜,却能空凭读过几本文书便可坐到“成家第一谋士”的能力。像苏何这样的人,即便放眼整个久安国的历史中也是十分少见的,如此奇人若能收到自己麾下,以苏何傲人的天资同他洛赋手中的资源,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一位名垂千古的谋士,并在久安国的历史中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既如此,却为什么要把苏何送到夏家,不用不遣,而只是偶尔形式地问问意见,保持这种不近不远的微妙关系呢?
在那天我听过小秋口中所讲的苏何的一切后,我便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名声。
人的命,树的影。洛赋这些年礼贤下士,尊才尚贤的名声早已响彻久安国。树大招风,这样宏丽的名声自然也引得天下奇才竞相投其麾下,借洛赋的赏识和任用来实现心中抱负,在其后的乱世中谋得一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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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宏大的芳名中却唯独容不下苏何。
恰如一张白纸上的墨滴一般,苏何的奴隶身份在一众镜澄水白的谋士当中显得是那般扎眼,若苏何走到明面上,虽说洛赋也许有能力为苏何将负面舆论强行压下,但也耐不住有政敌从中作梗。
这犹如坚钉般的奴隶身份深深地钉在苏何的骨子里,任谁也不敢顶着天下人的骂名与政敌借机进犯的风险去任用这个曾经亲手架空成家家主的第一谋士。所以洛赋敢把苏何大大方方地放在夏家,不给予经济生活上的补助,让政敌没有炒作的机会。不怕谁来带走这个有能力一改天下的人才,因为没人敢动。
只是,他没想到。
没想到天底下会有我这么个不要脸的人。
管它什么奴隶,什么谋士,什么客卿,只要老子相中了那就说什么都要拿到手!
谩骂?嘲讽?我要是在乎那些的话当初在夏家我就得让赵愠给那几个姓夏的砍翻了。本来我也不要脸,怕它作甚!
现在洛赋买下买下苏何的记录就在我手里,他曾经参与奴隶贸易的铁证就在我手里,倘若我把它卖给洛赋的政敌,如此的铁证带来的影响不言而喻。
洛赋自然也明白这点。
“好啊,好啊夏冀,好啊。呵呵,你还是真有这个本事。”
洛赋此时的气息有些虚晃,交叉在一起的双手也因身体的病弱而变得颤抖了些许。
他从怀里拿出两张泛黄的纸卷搁在桌子上,而后拿走了那页账单。
我接过这两页泛黄的纸张——确是苏何和小秋的卖身契,上面还有萦绕这魔法气息的蔷薇图画,是【黎阁】的防伪标准。
我看了看洛赋,颇有一种好像是他提前备好了要找机会交给我的感觉。
把卖身契收入怀中后,我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盖子,其中正是先前苏何在成家牢狱中脱下的那一件。
“本来让苏何丢了,不过我又把它给捡回来了。”
洛赋认出了这件衣服,看着我轻轻地笑了笑。
“她这样不是正合你的意吗?把我给她的东西扔了,就代表她要和我断绝关系了,也方便你任用她。不过她丢便丢了,你把它捡回来作甚?”
“跟你算算账。”
我把这件衣服展开,双手提着衣领,从座位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