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刚跨出门想晒晒太阳的绮年都吓了一跳,“在哪里”其实也不用问,节气居里只有夏轩前头有个小荷花池。
如鹃拔腿就跑,绮年忙要跟过去,吓得如鸳如鹂两边紧紧架住“世子妃慢些走”
到了池边上,就见采芝从池子里往上爬,喜妞儿脸色惨白躺在岸上,小蜓正手忙脚乱在掐人中。
“把妞儿翻过来,放在膝上顶肚子”绮年急得大喊。
到底是杨嬷嬷懂得多些,上前去抱起孙女控出腹中水,喜妞儿大咳两声,终于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哭道“娘”
“去请大夫”绮年觉得腿都要软了,“妞儿是怎么落水的”
小蜓真吓着了“奴婢去小厨房熬药回来,就见采芝姑娘在池里抱着妞儿上来”
一阵风吹来,采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十一月的风正冷,她身上衣裳都已被冰冷结了一层薄冰的池水浸透,穿在身上怕不也冷如冰块一般。她却像是并未觉察自己的异样,打着哆嗦道“这里风大,世子妃怕是惊着了罢,莫站在这里着了风。”
绮年垂下眼睛“你也快回屋里去罢,郎中给喜妞儿过了,就叫过来夏轩。”
一通鸡飞狗跳之后,如鹂红着眼圈回来“郎中说妞儿受了惊吓,又呛了水,且受了寒,必要大病一场的。幸而妞儿底子壮,用药也及时,祛了寒就好些。只是要好生养着才是。”
绮年脸色铁青“是我的不是。只想着若换了小蜓只怕打草惊蛇,终久拖下去是块心病,就没想到小蜓是个没心眼的,不住她若妞儿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我造的孽了。”
如鸳低声道“这也不能怪世子妃,谁能想得到只妞儿也未必就是她推下去的,难道不怕妞儿醒了说出来没准是妞儿去池边上玩”
“如鹃从来不许她往那池子边上靠”绮年冷声道,“池边的石头上结了一层薄冰,我虽不知她怎么把妞儿引到那池边上去的,但天气寒冷,池子里不过几根破荷叶,妞儿去那里做什么叫人下池子里去悄悄捞一捞,水底有没有掉着东西”
“奴婢这就叫人去弄。”如鸳答应着,又道,“那如今”
“我倒要她闹什么把戏。”绮年握紧了拳头,“还有那秀就说我今儿吓了这一跳,有些动了胎气,要用安胎药。喜妞儿要用药,我要用药,她也要用药,我倒要她有没有这个心”
如鸳不敢再说话,出去传了绮年的话又赶紧回来“世子妃可要保重身子,万不要真的动了胎气。”这先是受惊又跑了一趟夏轩,怕是真的会不舒服呢。
绮年确实觉得肚子不太舒服,闭了闭眼睛“请太医来诊个脉罢。”
太医诊了脉,确实是急怒攻心有些动了胎气,好在并不严重,只要静养几日即可,不过既是郡王府的事,少不得格外精心,仔细拟了个方子出来,让绮年喝上两服。刚送走太医,赵燕恒就阴沉着脸回来了,一进屋先闻到一股药味,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了”绮年素来是不喝安胎药的,说没病喝药纯属无事生非,如今屋里有药味,必然是有事。
绮年摆摆手“这药喝不喝的都没大妨碍,世子不必着急。倒是你这样黑着脸进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赵燕恒仔细了绮年的脸色,眉头紧皱“瞧你脸色也不好,如鸳,世子妃这是怎么了”
“世子先说”绮年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等世子说完了,我真有要紧的事说呢。不过与我的身子无关。”
赵燕恒见她有些动气,只得道“昨儿夏轩又叫了郎中不是”
“是。”绮年一听见夏轩二字气就不打一处来,“昨儿叫,今儿又得叫,别人不知道的,还当郡王府多少病人呢罢了,世子往下说罢。”
赵燕恒略一沉吟“我说了你可别恼,林秀有孕了。”
“什么”绮年当真吃了一惊,“你如何知道哦,原来林秀跑到夏轩去见那郎中是为了这个。”
“你也知道林秀去见了郎中”赵燕恒冷笑道,“万想不到,她竟然是有孕了还是立秋偶尔在角门见那郎中有些鬼鬼崇崇的,拿住了他细问,才知道他给了林秀堕胎的药。”
“是谁的孩子”绮年想来想去,不是十分敢肯定,“该不会是下人的罢”私通是大罪,如果只是跟郡王府的下人,林秀犯不上。何况她一直被圈在节气居里,只有最近几个月时常会被秦王妃要去画个花样子,“总不会是”总不会是赵燕平的吧
这件事赵燕恒也不能确定“叫来审审便知了。”若真是赵燕平的孩子,那可真是有戏了,恐怕到时候郡王府就要掀起一场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