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少,不过马达却很兴奋,半就三钱五的银子,这一个月下来,十来两银子呐,这钱也太好赚了吧?不到一个月本就回来啦!
沈非问马达的具体情况,马达兴冲冲的讲述邻一跑出租的感悟,他讲的滔滔不绝,沈非却觉得乏善可陈,无非就是路人新鲜,后来尝试,仅此而已,跟他自己想的差不多。
半三钱五银子,还包含了赵磊赏的二钱银子,也就是一个下午只拉了三趟活儿,算不上开门红,是不是这里面哪里有问题?
不过沈非现在的心思并不在出租车上,他想让马达积累一段时间经验再去深入分析,当然,这是后话。
清江府离南河寨并不远,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家,刚擦黑,村民们正陆陆续续从田间地头回家,看到沈相公骑着高头大马回来,很是奇怪,不由得上前问东问西,沈非笑曰:“不过是同窗借矣!”
没毛病,搁到现代,出了一趟门,同学你开我车走吧,这很正常,不过在这个年代就不同了,你骑一高头大马,相当于现代开一玛莎拉蒂回家,哪个同学能这么豪横?
刚进了村子,叶昭娘就迎了上来,看了看高头大马“大白”,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问,只是匆匆的告诉沈非——尹夫子的三舅子来了。
沈非忙问叶昭娘:“可安置好?”
叶昭娘嘟着嘴道:“尹师娘引着去了宅子,我听了信儿急忙过去招呼,谁知连面儿都没见到,只好来村头等相公拿个主意。”
沈非心这丫头还真把尹夫子的这个三舅子当回事,一个不得志的豪门之子罢了。
当下与马达告别,把叶昭娘抱上马,策马而去。
大白颇通人性,见沈非将叶昭娘抱上马,便唏律律一声,四蹄翻飞,稳稳的奔驰而去,留下一串烟尘,马黑垂头丧气,打了几个响鼻,敢怒不敢言。
不多时沈非夫妇便到了早就收拾停当的宅院,柴门外一个老仆正佝偻着身子扫地,二人下马,对那老仆抱拳道:“在下沈非,求见……嗯,求见你家……那谁。”
沈非支支吾吾半,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尹夫子的三舅子,叫三舅?有攀高枝之嫌,叫老爷?一个跟逃难差不多的破落户桨老爷”?别让人感觉出讥讽的意思就不好了。
那老仆老眼昏花,耳朵似乎也不太灵光,茫然问道:“什么非?”
“在下沈非!”
“要干嘛?”
“求见你家主人……”
“沈什么来着?”
“……”
连比带划的沟通了半,老仆总算是颤颤巍巍的进了院子,过了会儿又颤颤巍巍出来了,瞪着浑浊的眼睛,缓缓道:“三少爷,今累了,明再见客,二位请回吧。”
沈非登时气急败坏,心这什么三少爷还挺会装,落魄成这个德行了还摆谱,就这破落院子,居然还什么见客,还当是在京城他家的府上呢?
叶昭娘见沈非面色不虞,悄悄的拉了拉他的手,悄声道:“人家大老远的定是累了,咱们回去吧,明个我做点吃食什么的,咱们在过来招呼。”
沈非寻思恩师可是拿了十两银子,交代照顾好这三少爷,拿人家手短,好歹人家现在算是东家,既然东家不方便,那就暂且退下,明再过来探探底细,若是这厮难伺候,那就回去跟尹夫子算清帐,十两银子多退少补,任他自生自灭得了,自己也落个清静。
两家距离也就二三十丈远近,沈非便牵了大白,与叶昭娘并肩离去。
色渐晚,沈非让叶昭娘张罗晚饭,自己便骑着大白去了马达家。
他哪儿会伺候大牲口,别把人家宝马良驹冻着、热着、饿着、渴着就不好了。
……
越发热了起来,沈非望了望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彩,风儿也不知道躲了哪儿去,空气似乎是凝固住了,远远望去,地平线上挑水的乡亲们身形被热浪扭曲的飘忽不定,恰如鬼魅,路边的柳树有气无力的垂着,像睡着了一般。
烈日肆无忌惮的压榨着大地的水分,南河的水日渐枯竭,村民们顶着炎炎夏日,挑着水桶在南河与田地间往返穿梭,一桶桶的水浇进田间,却也仅仅是湿霖皮,瞬间便没了踪影,眼见着有的农田已经开始龟裂,禾苗蔫巴巴的垂头丧气。
大旱!
沈非叹了口气,前段时日兵祸连连,好不容易抢种了农田,偏又赶上这大旱气,农民真的是太难了。
远远的便见到里正老头脖子上搭着手巾,扇着草帽忧心忡忡的走来,连眼神都是干巴巴的,见到沈非,叹了口气,便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