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关心被关在房间中“磨砺心志”的牧家继承人在做什么,但最近这段时间,恰好牧家在这座庄园里办宴会,人来人往,好奇牧家这位天才继承人的人自然不少。
恰好牧家的一个合作伙伴想见见这位名气很大的后辈,做出惩罚的老师才想起被关了不少时间的继承人,冷汗涔涔地去人。
牧家父母知道,竟然也不意外或是叱责,只是让人赶紧把少爷带过来。
口吻和态度像是让人去拿一件昂贵稀少、用以炫耀能引起人妒忌的金贵物件。
但这一找,老师便被一屁股吓得坐在地上。
一向“听话”的牧柏此时不在房间中。
牧家父母掩饰好一切,保持仪态离开了房间后,便气急败坏地开始找人。
牧柏远远就听见了人的喧哗声,他知道,应该是自己“出逃”被发现了。
但奇异的,小牧柏此时心中一片沉静,他黑亮的眼、专注的视线仍然落在范白身上。
只要跟他在一起
像是被喧哗声吵醒,“范白”也睁开了眼,但眼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之前的温暖,也没有那股狡黠。
什么都没有,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漂亮木偶。
跟牧家一同寻找继承人的,还有住在牧家庄园附近的一个住户,他们的独子走丢了。
也许是因为先天不足,那家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什么神智,呆呆傻傻的,名字叫做范白。
范白像是睡了很久,但因为口渴醒来时,下意识问过旁边的人,才发现只过去了十几分钟。
因为醉酒和脑中混乱的记忆,范白表情有些难受,小声喃喃口渴的模样可怜又可。
牧柏小心地把一直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挪到枕头上,伸手拿了床头早就准备好的温水,体贴地喂人喝水。
渴水的鱼有了水的滋润,也有了点精神头。
鱼鳍扒在水杯上,像是生怕有人抢了他的水。
漂亮的眼珠子也迷迷蒙蒙地去瞄旁边坐着的牧柏,原本是警惕人抢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又放松下来。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牧柏深邃又精致的五官隐隐跟那个小男孩的五官重叠起来。
醉酒的人没什么理智和逻辑。
“明明说晚安的时候还这么小”
牧柏微怔,扶着水杯的手也微微僵了下。
“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醉鱼说完又缩回被子里继续睡觉了。
只留下牧柏一个人僵硬地坐在床边,背脊挺拔紧绷得下一刻仿佛就要折断。
均匀的呼吸声中,牧柏轻轻摸了摸范白的脸,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留下一片阴影,温柔道“晚安。”
范白再次醒过来,就是真的清醒了。
他躺在床上,周围空无一人。
范白先是谨慎地确定了一下,因为之前偶尔进来过,环境挺熟悉,这是牧柏的寝室。
没再穿到哪里去就好。
他开始回忆。
记忆断在和李百荣喝酒的时候,范白高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几杯下去,就直接断片了。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牧柏过来把他们这两个醉鬼给处理了,但糟糕的是,期间过程范白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他相信自己的酒品。
确认身体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不适感,范白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处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脑子里那段突然清晰的记忆。
范白临近高考的前两个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感官清晰得不像话,在“梦”醒后,也不像往日的梦,只剩下一片不清的雾。
真实得像是范白真的误入了一个庄园,一场宴会,又认识了几个家世坎坷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