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倒也好说话,给了他们不少草药。
谭廷看着她仔细看了众人的伤情,将草药一一分给了众人,最后手里还留了一份。
“大爷也被箭矢擦伤了吧,可需我替大爷上药?”
谭廷还以为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擦伤,眼下听她这般说,眸光更柔和了下来。
“好。”
两人住了小院的东厢房,回到厢房里,项宜便把谭廷的袖口扯开了些许,将他被利箭擦伤的伤口露了出来。
她将草药细细研磨了一番,先替他清理了伤口上的污秽,才轻轻将草药敷了上去。
草药对新伤颇为刺激,只是谭廷自然不会因此唏嘘甚至皱眉,他只是看着她手下极轻地替他处理了伤口,最后用一条白帕子帮他系了起来。
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笨拙,柔和地似风吹动天边悠悠白云。
她身上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谭廷不知怎么,直到她利落地做完事离开,才回了神。
她在另一边净手,他掀起眼帘多看了她几眼,见她今日也穿着那天他在小镇街市上见到的那件藕荷色新长袄,只是比起那日她神色上的些许轻快与跳跃,今日显得平静了许多。
鬓边自然也没有那枝热闹秀丽的红梅了。
谭廷抿了抿唇,外面传来乔荇的回禀声,道是杨蓁处理不好谭建的伤口,只能来请大嫂。
说话间,就听见了谭建的痛呼声。
项宜手净到一半,匆匆擦了擦,就赶紧过去了。
西厢房,谭建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娘子,求求你,别对我下死手行吗?”
杨蓁:“”
她急的跺脚,“我已经手下够轻了,你怎么这么怕疼啊?”
谭建委屈,他确实不能和杨家满门的练家子相比,但若不是自家娘子下手这么重,他真不至于疼成这样。
当下见着项宜进来了,谭建简直见到了救星,杨蓁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大嫂你快来吧,我可搞不定他了。”
两人都解了救,项宜瞧了瞧谭建的伤口,确实比那位谭家大爷复杂一些。
弟弟项寓从小就是个争强好斗的性子,在外面没少打架,后来读了书才收敛了些,可惜父亲死后,总有人来项家骚扰,项寓的脾气又冲,三天两头身上带伤。
项宜替自己弟弟处理伤口多了,见了谭建这个倒算不得什么了。
只不过谭建被杨蓁方才弄得痛意未消,若是就这么给他上了草药,他恐怕要疼得叫起来了。
项宜让乔荇拿了一袋子糖过来,叫了谭建数着数吃,从一开始数,逢十才能吃一颗。
谭建听话数数吃糖的工夫,她手下极其利落地将伤口清理了,最后趁着谭建不注意覆上了草药。
谭建还在吃糖,最后这一下疼得差点叫起来,好在嘴里有糖,他怕呛着不敢叫。
项宜见此,连忙示意杨蓁把最后几颗糖一并喂到了他嘴里,哄着他,“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谭建这一口气缓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
“幸亏嫂子救我”
杨蓁在一旁嫌弃地哼哼。
项宜见两人小孩子一般相处,十分好笑,但一转身,却看到了门外的男人。
谭廷目光在她脸上微落,便有定在了谭建身上。
他是被他那不成器的弟弟的痛呼声,引过来的。
只是刚过来便瞧见
谭建也看到他大哥了,连忙起身行礼。
可他大哥只是冷哼了一声,用不善地眼神盯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