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讨价还价,向殿外站着的房言楷看了一眼,道:「朕遣官员与宋国接洽。」
之后,李瑕抬了抬手,示意吕文德的人可以来将他抬走了。
让又老又病的人先走,以示礼貌。
吕文德一愣,没想到李瑕真的有这样的底气。
「听我一句劝吧。」
吕文德止住要上前的旁人,又道:「宋、元、唐,你国力最弱。而元军既然能从两淮战场调兵到京湖,必已大举攻打你的后方,没有太多时间了」
「不劳你操心。」
吕文德无奈,举了举手,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不要犯和我一样的糊涂。」
这一句话承认了自己糊涂,他忽然精神萎靡了许多。
「别像我,以为自己能先除掉你之后还有实力对付元军,太狂妄了你和我一样,太狂妄了。」
「你犯了大糊涂,导致你们被动,所以只能答应我的要求,不是吗?」
吕文德一愣。
之前吕文焕与李瑕也见过一面,当时条件很好谈。李瑕根本没提什么伯侄之国、岁币、人口。
是因为他吕文德,局势才变成这样。
「老子我劝你不要自误。」
李瑕轻笑了一下,有些不屑。
这笑容落在吕文德眼中,觉得他是那么铁石心
肠。
平时第一次,吕文德感到自己是那么无力。
战场上得不到的,他用自己那匮乏的言语想劝李瑕,结果一句也没劝动。
要像当年巴结谢方叔、巴结贾似道那样吗?
「外臣外臣」
「你,这一仗打得很烂。」李瑕道:「战场上丢掉的却想在谈判桌上拿回来——这是你犯的第二次糊涂。」
吕文德知道自己说不动李瑕。
打了一场让天下人耻笑的仗,想用遮羞布遮一遮,现在却连遮羞布都被一把扯走了。
晚节不保!
晚节不保
~~
李瑕已经离开了。
独留吕文德还坐在大殿上,忍受着身上的痛楚,想象着死后的骂名。
「因吕文德之败,而使大宋称臣于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