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道:“你,如何打了她?”
楚若胭道:“儿臣顺手拿起一个东西,丢到了她的——脖子上。”
慧姨原本就一脸阴郁,听到这话,更是脸色铁青。
而宇文渊骤然明白了什么,道:“脖子?你拿东西打了她的脖子?”
“是。”
楚若胭立刻点头,又转头看了两仪殿的大门外一眼,对着玉公公道:“烦请公公把东西拿进来。”
玉公公这个时候也不敢只听她的话,还抬头看了宇文渊一眼,见皇帝也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便立刻转身出去。而两仪殿前,楚若胭带来的大宫女盼青正站在那里,虽然怕得全身筛糠似得颤抖,但手里还捧着一样东西,玉公公见状立刻接过,再转身走回大殿,送到了宇文渊的面前。
是那个,已经碎裂做了两半的,镂空盒盖。
这一刻,虽然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呼吸,却怎么样都控制不住,心口处突突直跳,如同擂鼓一般。
商如意握紧了手,看着楚若胭。
那个食盒的盖子,在那天晚上就被她和宇文晔一道拆开了,找出了见春放在那夹层里,经过一番折腾已经所剩不多的五行草灰。而在跟楚若胭说清楚这件事之后,她还是让人将那食盒又送了回去,虽不完璧归赵,也算物归原主。
却没想到,那在她看来已经没用了的东西,竟然会在此时此地,派上用场!
看着那碎裂开的食盒盖子,宇文渊道:“这就是——”
楚若胭低着头,歉疚不已的说道:“儿臣当时实在太生气了,因为秦王妃好不容易有孕,儿臣真的很为王妃高兴,才特地亲手制作了那些糕点送去,不仅被那见春弄得乌糟不说,若王妃一时不察吃了下去,万一伤到了孕体,儿臣死不足惜,可王妃腹中的孩子,可是我大盛朝的皇长孙啊!”
“……”
听到这话,宇文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看重这次的事,但更看重的,还是商如意的肚子,或者说,是他的皇长孙。如今这个小宫女的死大概已经查明七八分,却没想到牵连到了商如意的孕体,他心中那一点怜悯也已经因为这件事烟消云散。
的确,就算死一百个宫女,也比不上一个秦王妃,更何况还怀着身孕!
他沉沉的出了口气,再看向楚若胭的时候,眼神比之前有更温和了几分,道:“不错。”
楚若胭立刻道:“所以,儿臣盛怒之下用这个盖子打了见春。”
“……”
“当时,儿臣看到她的脖子上被打出了一块淤青,虽然余怒未消,却也不忍心再责罚她,就令她下去自省。只是没想到,她会一气之下跑到百福殿后……”
说完,楚若胭又深深的俯下身去,道:“一切都是儿臣的错。”
宇文渊看着她,道:“你——”
“父皇!”
这一次,打断他的话是商如意,只见商如意立刻走到了楚若胭的面前,对着宇文渊便跪拜下去,恳切的说道:“求父皇千万不要责怪若胭。”
宇文渊立刻道:“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商如意却不肯起身,只跪在楚若胭的身边,连声说道:“其实那天发生了那件事,儿臣就已经知道是体,回去还是责罚了那个见春。更没想到,那个见春气性如此之大,被骂了两句,打了一下,就赌气——”
“……”
“说到底,还是儿臣的罪过。”
宇文渊立刻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有身孕,自该小心;若胭担心你的身体,责罚那个见春也是应该的。否则,人人都这么马虎大意,万一伤了朕的皇孙,那还得了?!”
听到这话,商如意和楚若胭同时叩拜:“谢父皇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