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绿向族长传达的说法,根据族长的理解,意思就是德维特之子的随从不太对劲。虽然谁也看不出来那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先知在他们族里地位很高,也拥有强大的力量,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有人迟疑:“也许帝国骑兵正在逼近森林,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力讨好德维特之子,并将他送回去,表明这是个误会?”
“我们的秘宝呢?”有人愤愤反驳他:“依旧不知所踪,在这样下去传承断绝,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大家都死了,又有谁能保护传承?!”
“也许这次的事件是个启示,让我们思考留守森林的意义。”
“好了。”那纹族长制止大家越走越远的讨论:“我明天会去见先知一面,请……他们一起过去,最好能让先知做一次占卜。”
他的眉宇间尽是深深的沟壑:“如果事情将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那至少在白兰骑士团到来之前,我们尽快做好准备。”
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知道,白兰骑士此时已经进入了森林。
黑夜对阿尔弗雷德三人并未造成太大的阻碍,真正的难点是在广阔的森林里寻找那纹族的痕迹——这跟大海捞针也差不了太多。
当地向导给了他们一个大致的方向,三个人无法拉网排查森林,但白兰堡有白兰堡的方法。
“东南。”谢尔低声说:“反应越来越强,我们正在靠近目标。”
他手上拿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金属盒子,上面的指针乍一看很像航海用的导航器,作用也差不多,只是定位更精确——指针尖是用一种很稀有的矿石做的,在魔法的作用下会跟它同样材质的矿石起反应,而阿尼少爷的耳钉就是用这种矿石做的,进入两颗矿石能相互感应的范围后,指针就能指引寻人的方向。
德维特家的成员每人都会有这样的专属魔法物品,公爵和公爵夫人的戒指,普莉西亚和阿尼各佩戴一个的耳钉,都是洗澡睡觉也不会离身的首饰。
阿尔弗雷德也看着谢尔手上的盒子,眼睛在夜里居然闪闪发光,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狼。
斯宾说:“请控制你所有疯狂的想法,我们不是来杀人放火的,你该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
“我明白。”阿尔弗雷德沉声说:“我会把怒火留给阿尔杰。那家伙一定是疯了,才会以为偷走别人的宝石献给皇帝陛下,就能换来爵位和财富。”
“难道不是因为嫉妒白兰堡,就一边绕过公爵献宝一边栽赃公爵更恶心吗?”谢尔“啪”地一声合上盖子:“等皇帝陛下从上贡的礼物堆里翻出那纹族的东西,我觉得他们不会不讲道理。”
阿尔弗雷德从鼻子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条剧情线是本来想偏阴暗,但这样写容易越拉越长,而且最后也还是想来点轻松的,人生还是不要那么多阴谋啦。
公爵夫人以为儿子长相漂亮就能做花花公子,可惜事与愿违。
阿尼突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他从奥斯卡怀里挺直身体,扒着对方肩膀往外看,但除了树木和林间小径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查理也转头看:“怎么了?”
“没什么。”阿尼重新缩回他怀里,有点悻悻地说。
风和绿领着他们走,这一次没有坐骑,阿尼个头小步行速度慢,查理索性一路抱着他走——自从被阿塔拐走之后阿尼差不多一直挂在查理身上,倒也很习惯了。
先知的住所离那纹族聚居地稍微有点儿距离,查理出发前满以为他们会被蒙着头脸直接被带到那个人面前以保守秘密,结果无论是风和绿都一副很坦然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怕他们暗自记下寻找先知的路线。
大概是因为森林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迷宫,那纹族对这一点很有自信?查理思忖,如果是这样,勒梅那的骑士团在进入树海之后武力优势极有可能被地形削弱,要是这些家伙认死理不愿意放阿尼平安回家,那可能得想办法动点手脚给阿尔弗雷德他们指引方向……
阿尼仰头看到他的表情,一本正经地拍拍他环住自己的手臂:“不要紧。”
查理捏捏他的脸颊,没有说话。
绿回头看了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眼神里有些好奇——她并未离开过森林,这是第一次看到生人。
先知似乎很在意这两个外来者,但却没有透露更多信息,绿昨天跟他们见面以后,和其他族人一样,对大眼睛白皮肤的阿尼挺有好感。
不过这个娇气的孩子不怎么愿意跟人交流,除了随从之外也只有风能跟他说两句话,其他人说什么都不理会。不过他年纪小,那副骄傲的模样并不至于让人觉得讨厌。
先知的住所并不在树上,他们绕着几棵巨大的古树根部走,在最中心发现一个凹陷的地道,入口有两个拿着武器的人在把守,看到风和绿过来,一言不发地让开道路。
查理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树底,这个地道四周偶尔还有粗大的树根暴露在空气中,光线阴暗但不潮湿,脚边有很多荧光地苔,不需要特意照明也能看清道路,阿尼看到地道里有很多颜色各异的蘑菇,好奇地想伸手去摸,被查理拦住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任性,因为阿尼能感觉得到奥斯卡的情绪有一点点紧绷。
按理来说先知这种人物跟魔法师、占星师属于同一类,不会给人暴力印象,但不知为何奥斯卡却很谨慎,连面对来者不善的阿塔他们时都没有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