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威远侯听着颇觉得无奈,他这次来,其实是因为母亲平溪公主接到祖母的信函,说是最近身体不适,对他分外想念,没奈何,平溪公主只好派他过来尽孝。不曾想,刚一来,就摊上了这事儿!其实关于那个四叔,他多少也听说过,知道这四叔和自己那病故的父亲秉性完全不同,是一个不靠谱的。威远侯一脸为难地看着韩老夫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想着是不是该写信问问自己母亲?正想着的时候,谁知道那韩老夫人却是两眼一闭,就险些晕倒过去。&ldo;若是要我再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那我宁愿现在就去死!&rdo;韩老夫人苍老的声音透着沧桑和无奈。威远侯到底年轻,见此情景,哪里忍心,忙扶着韩老夫人:&ldo;祖母不要急,我这就去问问容王就是了。若是他真得无辜羁押四叔,我自然会求他放了四叔。&rdo;韩老夫人听了这话,才稍感欣慰,却是拽着威远侯的袖子道:&ldo;可是怡凌,你和那容王本乃平辈,他又身份比你尊贵,如今未必他听了你的,我如今想着,若是真要救你四叔,还是要请你母亲出面的。&rdo;威远侯一想也是,便道:&ldo;祖母说得有道理,我这就修书一封,请母亲定夺。&rdo;且说这威远侯当下写了信函,封好后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了燕京城,自己却是去求见容王了。那边容王正和顾松说起这洪城最近几日的各样变动,并叮嘱他多加注意,恰好此时威远侯过来了。顾松不曾多想,只朗声笑道:&ldo;他来得正好,原本说过,若是到了洪城,他要过来带我等出去见识见识的。&rdo;威远侯虽则也是生长在燕京城,不过因父亲籍贯在洪城,是以幼时也颇来过几次的,对这洪城倒是极为熟悉。容王闻言,扯唇,淡道:&ldo;他如今未必有心情带你四处见识。&rdo;顾松一听这话,顿时醒悟,如今关押着的韩家四爷,那是威远侯的亲叔叔啊!正说着话,那边威远侯被请进来了,他看上去倒还算淡定,只是拧眉问容王:&ldo;永湛,到底怎么了,我四叔又是怎么招惹了你,竟然把他关押起来?&rdo;顾松这一路上和威远侯过来,俨然已经是好兄弟了,忙过去,拍了拍威远侯的肩膀:&ldo;容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rdo;谁知道这一拍,威远侯却是极为不悦:&ldo;你也是的,枉费这一路上我们称兄道弟,如今见了永湛,你马上不分青红皂白地为他说话。可真真是亲生的妹婿啊!&rdo;顾松听了,不由瞪眼,半响后,讪讪地退了下来:&ldo;行吧,我什么都不说,殿下,侯爷,你们二位聊。&rdo;说着,顾松干脆脚底下抹油,直接溜了。他又不傻,知道这威远侯当年想娶自己妹妹没娶成,听说还被容王打了脸的。这几年虽然事情过去了,但是自己若是从中掺合,难保威远侯不想起旧事来。此时顾松溜走,容王淡然地坐在那里,低首翻着什么卷宗,连头都懒得抬。威远侯越发无奈了,走过去质问道:&ldo;永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欺我韩家无人吗?&rdo;容王依旧是连理都懒得理,径自翻了一页。威远侯怒了,上前用手按住那卷宗:&ldo;你简直是莫名其妙!&rdo;望着那张万年古井一般的俊脸,他真恨不得给他一拳头。什么玩意儿啊!从小装到头,他不累,自己都替他累!、容王手中的卷宗被威远侯摁住了,于是他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威远侯一眼:&ldo;你可知道,你四叔被牵扯进什么案子中吗?&rdo;威远侯看他说得郑重,倒是一愣:&ldo;什么案子?&rdo;容王如星子般的黑眸平静地望着他,淡道:&ldo;西山刺杀案。&rdo;威远侯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他呆了很久后,终于略显结巴地问:&ldo;可当真?怎,怎么可能?&rdo;西山刺客一事,虽然这件事一直对外隐瞒下来,可是威远侯自然是其中知情人,因为这件事,仁德帝险些遭刺,容王身受重伤。如果说自己四叔真和这事儿有牵连,那不但自己没办法为他求情,怕是就连自己和母亲都要因此受牵连。容王淡扫他一眼,道:&ldo;念在你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劝你还是不要cha手此事,更不要让平溪公主牵扯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