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站立原地,目瞪口呆,一脸茫然。而处于优势的柳叶飞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他仿佛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双方对峙许久,做贼心虚的柳叶飞缓慢后退,直到整个身子钻进门内才停下来。此时陈丁等人根本没办法从侧面袭击他。而他正面有火力支援,自然有恃无恐。
门外的枪声时断时续,忽远忽近,跟寂静的密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各自心怀鬼胎。陆谦也蓄势待发,伺机反扑。
忽然,柳叶飞皮笑肉不笑地喊道:“我又不是叛徒,你们干嘛这样瞪着我?”
陆谦十分轻蔑地冷笑道:“呵呵,贼喊捉贼!你还不是叛徒,恐怕全天下的汉奸都是姓柳。你这个十恶不赦的败类,原来你打入我们内部就是为了滥杀无辜。”
面对陆谦的辱骂,柳叶飞无动于衷。他毫无内疚,表情麻木,一声不吭地举枪对准众人。
“中统那些龟孙子为什么要偷袭我们?”陆谦质问。密室里没人吭声。柳叶飞只是静静地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枪声,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回答对方的质疑。
陆谦的心情几乎频临绝望的边缘,一旦密码本落入敌人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开始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手足无措。
这些年,他跟军统和中统的内部人员几度交手。虽然他们总是那么不容易对付,但是国共两党为了联合抗战。
彼此还可以心平气和地交换情报,可眼下对方意欲何为?他不得而知,此去凶吉难测,前方生死未卜。
陆谦扫视陈丁兄弟俩一眼,他决定逆袭而上,放手最后一搏,置于死地而后生。柳叶飞仿佛看穿陆谦的心思,他一个急转身进入密道。随着他身影消失的一刹那,密道的暗门再次紧闭。
陆谦望着徐徐关闭的密道,长吁一口气。他迅速地离开原地,伸手轻按发报台下的旋钮,打开另一个逃生的通道,回过头冲着中年男子高喊:“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啊!”
中年男子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陈当冲过去搀住哥哥。陈丁恼怒地挣脱弟弟的臂膀,泪流满面地扑到刘兰芝的尸体上。
陆谦一把拽住陈丁,挥起右手恶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大吼道:“刘兰芝同志为了民族的解放,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你们两个马上保护谭先生逃出去!”
当头猛喝,陈丁顿时惊醒过来,他忍痛割爱,头也不回地跟随中年男子和陈当冲出密室。
他们刚走出门外,只见一个血流满面,身负重伤的男子踉踉跄跄地冲到面前,有气无力地喊道:“同志们,我们上当受骗了!你们保重。。。。。”
话音刚落,他重重栽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三人满含热泪跨过同伴的尸体,愤怒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壮烈的豪情涌进每个人的心间。中年男子谭铁军和陈当搀扶受伤的陈丁,冒着生命的危险节节撤退。
陆谦拿着一把毛瑟盒子枪冲在前面掩护。蜿蜒曲折的院落里,敌人的枪林弹雨纵横交错,罪恶的子弹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雨水夹杂血水,汇流成河。
掩护他们撤离的其他同志竭尽全力跟对方火拼,陆谦有意避开敌人的火力点,保护谭铁军离开。
在外围力量的有效支援下,他们一行三人终于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顺利走进前方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只要他们翻过眼前那道一人多高的围墙,就可以脱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