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病已!”如月向山下的马车挥着手默默说道。
刘病已就这样离开了从小成长的史家村。这一天对于他来说既是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也是一段新的传奇旅程的开始。自此之后,他再未回到史家村,他的命运以及他的一生,将与长安那座仅有一面之缘的梦幻的帝都密不可分。
刘病已这一次从史家村来长安只花了一个月,相比上次从长安返回史家村,时间少了一半。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重返长安城的这一天,天上是个阴天,并没有下雨也没下雪,刘病已坐在车里望着车外繁忙的街道,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感。数月不见,长安城似乎是更繁华了,街道上的人和车都多得很,以至于他乘坐的马车要时不时停下来给别人让路。
进了长安城后,走了一个多时辰,车终于停下了。
“就是这了,可以下车了!”赶车的车夫说道。
“这就是掖庭令张大人的府邸吗?”刘病已掀开车帘,瞅了瞅一旁的宅子问道。
“嗯,我打听过好几次了,错不了!”车夫说道。
“哦,那,那要给你多少钱啊?”刘病已问。
“不用给了,你表舅他们已经出发前已经给过了,直接下车就可以了。”车夫说道。
刘病已下了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很快便离去了。
刘病已抬头仔细去打量面前这座宅子。宅子很大,有两扇很大的朱红门,门上挂着块匾上面写着“张府”两个字。
刘病已看到那两扇朱红大门,心中不禁有些畏惧,不敢上前敲门。他想等这宅子里有人出来时,自报家门,由他们把他领进府中。可是站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从那府中出来,便只好壮着胆子上去敲门了。
“咚、咚、咚”刘病已上去扣响了门环,过了会儿,门开了,里面走出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身体精瘦戴着帽子的中年人。
“谁啊?刚才是谁在敲门啊?”中年人问道。他一边问,目光一边扫视着四周。四周没有其他人,只有刘病已。
“刚才是你这小鬼在敲门?”中年人有些生气地问道。
“嗯,是我。我来找掖庭令张大人,敢问这儿是他的府邸吗?”刘病已说话时态度十分谦逊。不过中年人的脸色并未变好。他歪着脑袋捋着胡子说:“不错,这儿正是张大人的府邸。怎么,你这小鬼是何人,找张大人有何事啊?”
“我叫刘病已,是山东鲁国史家村人士,我来是受张大人邀请来贵府上做客的。”刘病已介绍道,一边介绍一边拿出舅爷爷史恭给自己的作为身份凭证的玉佩。
这玉佩乃是八年前刘病已被张贺从京城送到史家村时,随身带的,一直被史恭保管着。此次刘病已来京城,史恭便把玉佩交由他作为身份凭证。
“你真的是刘病已?”开门的中年人把玉佩拿在手上仔细瞧了一遍问道。
张贺在半个多月前就通知了府上的人,说有个山东来的名叫刘病已的少年近期要来府上拜访,此人是其故旧的后人,一定要好好招待。府上的人听了张贺的吩咐后,早把刘病已这个名字铭记在心。可是他们都以为张贺官宦之家出身,其故交一定非富即贵,如今看到这刘病已衣着朴素而土气,都有些不大相信。
中年人的话让刘病已哭笑不得。“当然,如假包换!”刘病已答道。
“那好吧,你跟我进来吧!”中年人把玉佩还给刘病已,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