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为庆祝剿灭匪患,货物被劫而复返的钱老板,出资请戏班子搭台子唱戏,出手阔绰唱满一整天。
小商贩纷纷闻机而动,戏台子四周摆满了摊位,热闹程度堪比大型集会。
林父难得休沐,近日妻子情绪低沉,他没少吃瓜落,傍晚便趁此机会带妻女出来玩乐一番。
“可惜霞霞有事晨起去了尹家,不然我们一家人就齐活了。”
林母酸里酸气说:“这还没出门子呢,都已经天天不着家了,以后真进了尹家还认识爹娘是谁吗?”
“好了好了,梅儿就别跟闺女生闷气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开开心心的吧。”
林母听到自己闺名霎时脸上一红,狠拧丈夫胳膊一把,“在知知面前胡沁什么呢,老不羞!”
看着母亲脸上的两抹红云,林雁语挪揄笑道:“女儿什么都没听到。”
接着,指着前方说:“前面好像有个书画摊,女儿想去看看,便不陪父亲母亲了。”
父母难得有空,一起出来促进夫妻感情,她可不想那么没眼见力,当那煞风景的人。
在与父母约定好碰头地点后,林雁语径直朝书画摊走去。
相较于其他卖吃食和小玩意儿的火爆,书画摊前空无一人,摊主脸上盖着一本书,正百无聊赖的在躺椅上打瞌睡。
林雁语微掀裙摆躬下身,目光缓缓于书摊上逡巡。
今日偶然听父亲聊起水经注,里面所描述的名山大川、湖泊溪流,引起她极大的兴趣。
奈何苦寻半天无果,原想就此做罢,起身欲走。
摊主盖于脸上的书突然掉到地上,书名赫然几个大字,水经注卷一。
摊主睁开惺忪的眼,见驻足于摊前的林雁语,立马态度热情的弹跳起身。
“姑娘,可是要买书籍字画?货源齐全,质量保证,不是我吹,整个云龙镇就没有我这里没有的货。”
林雁语被摊主过度热情的态度惊了一瞬,指着掉在摊上的水经注,摸着袖中卖绣品攒的二钱银子。
缓缓问道“请问这本水经注需要多少银钱?”
“姑娘好眼光,这本已是最后一本了,就给姑娘算个优惠价,三钱银。”
林雁语看着摊主大开的三根手指,眼睛发晕,弱弱道:“这么贵,先生可否便宜些?”
“姑娘,真便宜不了,你看看这纸张的质地,看看这字儿,这可是县里吴举人中举前抄录的,里面还有插画哩。”
林雁语眼馋的看着上面精美的插图,摸了摸兜里的二钱银,最终还是惋惜道:“算了……我不……”
“啪嗒”几粒碎银咕噜咕噜滚到摊主脚下。
“这本水红主给这姑娘包起来,书钱老子付了。”
林雁语看见来人,吓得立马回首望,发现父母的身影已不在原地,方舒了一口气。
“李宴齐,你干嘛?先生这书我不要了。”
可摊主根本不听林雁语说什么,径自捡起地上的碎银两放于口中咬了下,立马拢在了袖中,喜滋滋的说:“谢谢爷,谢谢爷,爷大吉。”
李宴齐从摊主手中接过包好的书,递给身旁的林雁语。
见对方没有伸手的意思,不禁疑惑道:“这水红主不是你要的吗?”
“我想要,我会自己买,还有……”
林雁语深深出了一口气,“这本书叫水经注不叫水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