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行医多年,精通药理,左眼下的淤青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冷云空想了又想,第二日仍然前往司徒府。
冷云空特意挑在傍晚,那时司徒昊已用完晚膳,在书房中细读案件卷宗。
因司徒昊与冷云空是多年的旧相识,管家将冷云空领到书房门口,冷云空径直走进去。
“云空,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件事要向你请教。”
冷云空正要作揖,司徒昊一看见冷云空便招手让冷云空往里走。
司徒昊将地方呈报的一个可疑凶杀案说给冷云空听,冷云空寥寥数语点破尸体没有伤痕大概是死于有深厚内力的武林高手之手,想到新的查案方向,司徒昊紧绷的唇角才算有了笑意。
司徒昊放下手头案宗,正要招待冷云空到书房的另一边喝茶,抬头却看见冷云空脸上有伤,他忙拉住冷云空,“云空,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冷云空清淡地笑了笑,“不碍事,出门撞门上了。”
“你是何等样人,我会不知?老实交代,别逼我用刑部的法子审你。”司徒昊三十来岁的年纪,胡须俊美,目光如炬,体现着成熟男子的魅力。
“司徒侍郎,这是要将草民关进刑部大牢?”冷云空问。
司徒昊放开冷云空的手臂,盯着冷云空,“快说。”
“若不说,只怕今日是躲不过去喽。”冷云空无奈地说:“是江驸马打的。”
冷云空自觉走到矮桌旁跪坐,司徒昊快步跟上去,“你再说一遍,谁打的你?”
“你明明听明白了,我何必再说。”
冷云空一副闲云野鹤的悠闲模样,仿佛他方才说的并不是他自己的事,他拎起茶壶要倒茶,司徒昊再次握住他的手臂,“江振那厮为何打你?”
“我哪儿知道。”
司徒昊真是不知该说他这兄弟什么好了,生生被气笑:“你不知道?你被打成这样,你不知道?”
在刑部历练多年,司徒昊已养成寻根问底的习惯,他道:“我还就不信了,细说来。”
“是你让我去为定华长公主诊治,我是来回话的,不是来让你查我的私事。”
“切。”
司徒昊甩开冷云空的手,撩了衣袍坐下,“早知你有此一劫,我就不该让你去清宁长公主府。”
“上回你不就说定华好多了,我明日上清宁长公主府一趟,替你辞了这份差事。”
冷云空将茶壶放在桌上,壶底与桌面相接,发出轻微闷响,“定华殿下还未恢复神智,我未尽我所能,不可半途而废。”
“云空,我也不希望定华一直如此。”
司徒昊摇头,慨叹:“可世上的疯子,有几个真能恢复神智。”
“定华殿下前些日不分白天黑夜地哭闹,我昨日才奉清宁殿下之命,陪她到城郊清国寺上香。”正是能帮上忙的时候,冷云空不能让自己失去进清宁长公主府的机会,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