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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完,院中就走出来一个着长袍的中年人,夏小乔知道他刚刚就在门后偷听,所以住口不说,看向此人。
家丁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微微躬身说:“孙管家。”
孙管家也是一样打量她两眼,才说:“夏姑娘里面请,等我去向主人通报。”
夏小乔跟他进去,站在门廊下候着,孙管家自己到了前堂门边,向里面叫了一声:“老爷。”
很快有人问话:“什么事?”
孙管家就推门进去,虽然隔着一个院子一道门,管家说话的声音也很低,但夏小乔还是听清楚了。
“有个年轻姑娘自称姓夏,是来访亲的,老爷早前说过宁可信其有,所以小的就请她进来等了。”
那位谢老爷叹了一声:“让到偏厅去等吧。”
孙管家很快出来,请夏小乔到正堂西面的偏厅里等,还叫人送了一盏茶上来。
夏小乔道谢,耐心等了片刻,听那位谢老爷,在供奉了她一家几口灵位的堂中,说了几句疑似何茂勋人头被发现的话,还说他大儿子已经去验证,很快就可见分晓,只希望是真的,那样也能告慰兄长的在天之灵。
她一下子想起那日看宅子的下人曾经说过“祭拜义兄”,难道这位谢老爷是爹爹的义弟么?爹爹有义弟?她怎么完全没印象?
正想着,正堂门被人打开又关上,接着有人走到偏厅门外推门而入,夏小乔忙站起身,只见一个穿深青棉袍的中年男子也正一边走近一边打量她。
“老朽谢子澄,听说姑娘是夏家亲戚,不知……”谢老爷客气的拱手询问,可话没说完就被夏小乔打断了。
“谢子澄?”单说谢老爷,夏小乔实在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个名字“子澄”,让她一下子抓住了一点记忆,“你原本不姓谢的吧?姓……”
谢子澄非常惊讶,这姑娘刚刚这番举动可以说无礼至极,但他并没有生气,因为知道他改过姓的人没有几个,且都是非常亲近的,所以他一言不发,等那姑娘继续说。
“姓马!对不对?”夏小乔终于从模糊的记忆里捉到一条明显线索,“还从京城捎来过松子糖!”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嘴里都泛起了松子糖的特殊香甜味。
谢子澄立刻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现在夏小乔已经基本想起了此人是谁。她印象里有限几次父母争执,有两次都是为了一个叫“子澄”的人,其中一次是因为爹爹偷偷把买种子的钱借给了“子澄”做本钱,去京城做生意,到开春时,“子澄”却还不来,这笔钱后来是从聂家暂时挪的。
当时小乔她娘曾经说过一句“他们马家家大业大,还跟你借钱”,爹爹好像回的是“你又不是不知,他是母亲改嫁带去的,马家哪里管他”,后面的她就没听见,被她哥哥拉走了。
第二次是为什么,夏小乔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娘不让她爹管闲事,这个闲事还跟“子澄”有关。
确定了此人确实是爹爹旧识,且交情不浅,夏小乔就当着谢子澄的面把面具揭了下来,向明显受到惊吓的谢子澄说:“侄女夏小乔,多谢叔父修整旧居、祭祀先人,请叔父受侄女一拜。”说着就真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