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表哥身居高位,平日里一定也有很多人奉承你,你当然不用自己骗自己了!”子书岁反驳。
萧必安不置可否,子书岁清楚地看见他那“嘲笑”的嘴角,决定反击一下,她不服气地说:“你在外面,一定没人说你年纪大吧,他们定是说表哥年轻有为。”
闻言,萧必安刚才还勾着轻笑的嘴角突然紧抿成一条直线。
偏偏少女就如同没有看见他的不悦一般,小嘴仍在叭叭,“可是在大多数的人家,表哥这个年纪都有七八岁的儿女了!”
语毕,少女眨了眨眼,望着萧必安不说话。
空气似乎都沉默了一瞬。
“你说我年纪大?”萧必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见状,子书岁愉悦地笑了笑,双手又从狐裘里伸了出来,阴阳怪气地勾着唇角,“不大,很年轻。”
说完,就转身朝着幽兰苑内跑去。
萧必安望着她的身影,夜色里,她一会儿便跑得没影了。
那句“不大,很年轻”却还在他的耳边徘徊,与子书岁前面说的那句“不丑,很好看”呼应上。
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萧必安察觉到她弦外之音,她在骂人,她在说他年纪大。
在月色下,男人沉默良久,他的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倏然冷笑一声,而后抬步离去。
当天边亮起鱼肚白,太阳悄然升起时。
一名大夫被请到荣信侯府诊脉,从庐山回来开始,沈令宜便日日都要请大夫诊脉,不过如今时日尚短,根本诊不出什么来。
沈令宜每日都在嫉恨和不甘中度过,今日诊完脉,她又将自己关在了浴房内。
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明明已经洗得很干净了,她的鼻尖却仿佛总是有一股奇怪的气息缭绕着,挥散不去。
让她一次次想起那天面对的众人的嫌弃和轻蔑之色。
宫中的赐婚圣旨已经传下来了,可沈令宜还是不甘,她恨陆玮,恨陆玮对她图谋不轨,导致她成了现在这样子。
陆玮算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事不会闹成这样!
他是欢喜了,可她成了燕京的笑话。
沈令宜更恨“戚岁”,恨“戚岁”的存在阻挠了她嫁入武宁侯府的路。
也恨父亲沈勤美的懦弱无能,无法替她讨回公道,反而还要打碎牙齿和血吞。
恨母亲周氏出生乡野,没有世家夫人的足智多谋,无法替她筹谋未来,在她受到屈辱时也只能教她“未婚先孕”这种下三烂招数。
沈令宜哪里还敢出门社交游玩,只有日日待在家中,等待着婚期的到来。
腊月廿六。
各地回京述职的官员已经陆陆续续入京,其中颍川知府崔焕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