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崔焕在几名官员中,算是年轻出众,年仅二十七岁已官至知府。
此时的御书房内,崔焕身着绯色官服,正红色衬得他面庞白皙,俊俏中又透着文雅柔和,毕竟是出身世族,举手投足虽温柔却不失气度。
待燕德帝问完话,让一行官员都退下时,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开口,“崔爱卿。”
崔焕闻声止步,“陛下。”
作完揖后,他挺直腰杆时,腰间象征身份的银鱼袋也很耀眼,“陛下。”
一众官员都退出了御书房,唯有崔焕被留在其中,他心中打鼓,却没有表现出来。
“今日是甘六,明日是甘七,”燕德帝像是在数日子一般,不经意道,“爱卿可知是什么日子?”
听见这话时,崔焕正好是低着头。
腊月廿七……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日子,他恐怕此生也不会忘记。
他的眼底闪过痛苦和压抑之色,他不知燕德帝为何突然明知故问,他预感不妙,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对的,“回陛下,臣不知。”
君子如珩,将来我的儿子要取名珩,女儿雯华
“不知?”燕德帝沉默片刻,语气里透着惋惜,“明日是永宁的忌日,朕记得你和永宁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怎么忘了呢?”
崔焕的手在身前颤了颤,他自然记得,可他不敢承认,因为沈永宁早就不是什么郡主之尊,她是个罪女。
当下,崔焕还以为燕德帝在怀疑他的忠诚,于是头也不抬地立刻表忠心,“陛下,那都是陈年往事,臣已有家世,怎会记得一介罪女。”
语毕,燕德帝没有说话。
御书房内的沉默仿佛让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崔焕忍不住抬头,朝上方望去,只见龙椅之上的燕德帝正盯着他,那神色怎么看,都像是不满意,像是在看个负心汉一般。
崔焕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神色,心中却不禁惆怅,摸不透帝王之心。
明明沈永宁是被燕德帝下旨流放,如今燕德帝却这般试探他,又这样不满他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杀人凶手还替受害者抱不平了?
这很怪异。
燕德帝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说的又是另一件事,“朕听闻,你上个月喜得麟儿啊,倒是喜事,这是第几个儿子?”
“是,”大约是为人父的顾虑,崔焕忐忑道,“是臣的第三子。”
“哦。”
燕德帝低声应了,就在崔焕松下口气以为无事时,又听燕德帝低叹一声——
“爱卿真是好福气,连朕都只有三个皇子。”
崔焕一听,紧张地抬头,“陛下,臣,臣……”
“你紧张什么,”燕德帝又倏然爽朗一笑,“你能忘记永宁重新开始生活也是桩好事,朕还能怪你不成?好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