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弯腰,将地上的坠子捡起,这一次看得更加清晰,他伸手去抚摸那个熟悉的结扣。
冷风飘荡,这是他唯一没有迎风咳嗽的一次。
坠子很轻,可在他手上却似格外沉重,寒风吹动了子书扶暨的黑发,也让他想起了曾经。
记忆中的小女孩很喜欢倒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连编的结扣也与普通的不一样,她说这是她独创,叫锦簇结。
意为花团锦簇,这个结扣看起来就像个小绣球一般。
子书扶暨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笑,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那笑就像是哭一般。
这枚坠子,就像是铁证,揭露了“戚岁”的真实身份,至少在子书扶暨的心里是如此。
这一刻的笃定和相信,便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戚岁”喜欢糖炒栗子。
为什么“戚岁”在看见京太后被欺负会想挺身而出。
可她为什么要喜欢萧必安?刚才子书扶暨心中觉得沈永安不可能喜欢萧必安,这一刻他心态却发生骤变。
他在这一瞬间,仿佛是想通了关键。
因为她要报复萧必安,所以她要接近萧必安,因为要接近,所以要顶替戚岁的身份!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子书扶暨握紧了手中的坠子,闭上眼睛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身后的一众宫人只能看见太子在发呆,却是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其中,等级最高的那名大太监不明所以,担忧地上前询问,“殿下,您怎么了?”
语毕,只见子书扶暨突然回身,朝着前廷的方向跑去。
这些年,宫人们都很少看见太子跑动,毕竟太子殿下身子不太好,突然见他跑了起来,便纷纷大呼道——
“殿下!天凉,小心啊!”
……
御书房内。
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燕德帝今日称病没有早朝,躲在御书房内假装带病批奏折,实则是与爱妃你侬我侬。
此时,凤仪宫总管太监前来禀告——
“陛下,皇后娘娘说,太子殿下不喜戚家的小姐,还望陛下另外给戚小姐赐婚。”
燕德帝觉得,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不赐就不赐了呗。
小事一桩。
这厢,凤仪宫的太监刚走出去,坐在燕德帝怀中的沈令薇便开始拉扯着燕德帝的手——
“陛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您是陛下,这普天之下,还有您不能做主的事?”
燕德帝年纪大却是越发奈不住沈令薇的撒娇,一见她娇里娇气的模样,那头脑简直比京太后还神志不清,“朕也不想强人所难,太子这些年与朕越发隔阂——罢了,爱妃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