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子书岁灵光一闪,抬笔在信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然后又画了一支箭,闯过爱心,她嘴角轻勾,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爬起来,就再踩下去,再爬起来,再踩下去,如此循环,感受恨与绝望,那也算有意思。”
只是不知,沈令宜有没有那个能耐,在云中混出什么名堂,子书岁倒对她抱不上期待。
夏灼收起担忧,自觉多虑,此刻见信纸上那个爱心,茫然地问,“这是,情书?”
子书岁将信纸抬起,在空中吹了吹,墨迹干涸后,才装进信封里。
署了名,她将信封拿给夏灼,“想办法传到萧必安手里。”
“是。”夏灼没有多问,转身走出公主府。
说话间,灵琅一直不动如松地站在一旁。
子书岁指了指身侧的位置,“坐。”
灵琅其实想说不累,动了动嘴,还是坐了下来,“主子还有何吩咐?”
子书岁起身,将放置在一边的装着圣旨的木盒拿起,交到灵琅手上,“此物很重要,将它带回定阳,藏到我院中地下,莫叫人发现了。”
闻言,灵琅接过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深怕损坏分毫。
“再过几日,我便会跟随军队去遂州,想必义父应该已经收到燕军即将攻打定阳的消息,应该会有所防范。你先一步去定阳将此物藏好,而后再来永安县与我相见。”
子书岁郑重地将对灵琅的安排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此物,尽量别叫义父看见。”
并非子书岁不信任谢笺,而是空白圣旨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绝不会将圣旨拿出来使用。
因为这是皇外祖父留给母亲之物,皇外祖父一腔慈父之心,只为了护母亲平安,若子书岁将空白圣旨拿来做谋逆之事……只怕她余生都将不安。
子书岁也不愿寒了皇外祖父的真心。
灵琅郑重地点点头,“主子放心,属下即刻动身。”
此刻。
武宁侯府还留着几块红绸,连桌布都是喜庆的颜色,可惜满府都没了喜庆的氛围,只有压抑和古怪。
连下人们都不敢多八卦、多说话,仿佛说话有罪似的,到处都是静悄悄一片。
前院,崔氏的面上写满了疲惫,她一手扶着腰,亲自指挥下人们将所有宴席上用到的物品都清理干净。
连声音都哑了不少,“手脚快些。”
一旁,柳嬷嬷忧虑着扶着崔氏,“夫人何必亲自盯着,有老奴在,也出不来什么乱子。”
话虽如此,可崔氏又哪里静得下来,一到院子心里就烦躁难忍得不得了。
近来可谓是多事之秋,一会儿府中珍宝丢了,崔氏想到武宁侯近来连觉都睡不安稳,她虽不知具体何物,可难免被武宁侯影响。
年前几日,侄子崔焕突然死于火海,崔氏又赶回崔府安慰老母、吊唁侄子,崔府众人以泪洗脸,崔氏亦没有睡好觉。
好不容易回了侯府办点喜事,可最后却闹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