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想到了:“那都是将近一百年前了,我听着那意思,他当时在中国一个什么地方,所以一口气买了很多带回来,这些都是很老的,是中国的老艺术品。”
初挽:“他是十九世纪末去的中国?去的北平吗?”
德国女人有些苦恼,显然她对中国很不了解,她突然想到了,便道:“你等等,我拿相册。”
很快,她找到了一个相册,那个相册上有几张照片。
初挽看了看,应该是在天津,那个时候德国借口三国干涉还辽,趁机在天津汉口都建了租界。
这些历史对中国人来说是血泪,不过对于岁月静好的德国人来说,只是一段不太需要关心的经历。
当然了,一百多年过去,这种如烟往事也只有自己人才会记在心上。
她便不再提了,问起那瓷器的价格来,怎么讨价还价着,又状若不经意地问起那宣德炉来。
当初挽问宣德炉的时候,那女主人明显有些不自在,她习惯性地耸了耸肩,道:“这也是从中国带回来的,我确信无疑,从中国带回来的。”
初挽:“我从未见过这样形状的中国古玩,这是正品吗?该不会是后人伪造的吧?”
她这么说的时候,那女主人躲开了初挽的眼神,之无辜地摊了摊手:“这个,我也不懂,但这确实是我们长辈从中国带来的,花了很多钱,这个应该很值钱吧?对不对?我相信这个很值钱!”
初挽:“我也不太懂,我见过很多中国古玩,但是没见过这样的,也许这是一个很稀奇的什么物件吧。”
女主人连忙点头:“对对对,在很多年前,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我的父亲曾经带着这件想捐给博物馆,结果最后没有捐。”
初挽:“是吗?怎么没有捐?”
女主人:“不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呢,博物馆的事,我也不懂。”
初挽听着,明白她没说谎,她只是刻意不去提一些事实罢了。
初挽当即聊了下价格,这件宣德炉对方希望卖一万马克,其它几件瓷器,想卖两三万马克不等。
陆守俨见此,也聊了聊,最后初挽买了一件瓷器和这件宣德炉,一共四万马克,这就大概是一万美金。
初挽要求对方写了收据,她当场付了现金。
看得出,女主人很高兴,不过又有些心虚的样子,她还热情地表示初挽可以再看看别的,会给她便宜。
初挽表示不用了,之后带着瓷器以及宣德炉上了车。
回到酒店后,初挽这才小心地将宣德炉翻过来,查看了底款,当看到下面那“大明宣德年制”时,心算是彻底尘埃落定了。
用的是楷书减地阳文,那个“德”字心上没有那一横,而且“制”是上“制”下“衣”,从书写习惯看,“衣”上无一点,且横只划了半笔,这些都是鉴定宣德炉的隐秘。
哪怕民国期间也有按照这个底款仿的,但是以初挽的眼力,仿造品自然能一眼看出。
上辈子这件宣德炉是在瑞士拍卖的,其实最后总成本是四百二十万瑞士法郎了,这辈子竟然几万马克就拿到手,算是捡了大漏。
倒是也省了聂南圭那一场大动肝火的恼。
当天吃过饭后,初挽也懒得干别的了,就围着那宣德炉转悠,这宣德炉能卖那么高的价格,确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