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年宋徽宗对这刘妃宠爱有加,她的日常用瓷自然都是钧窑汝窑上等精品,能带着“奉华”二字的,全都是稀世珍品,更不要说这两个字为瓷器本身增加了许多传奇色彩。
便是到了后来,大陆台湾两地博物馆里,带有“奉华”二字的汝窑钧窑名瓷也是极为罕见。
一直到1996年,台湾一位收藏家晒出奉华汝窑,几乎轰动一时。
显然,这个时候,奉华汝窑还没问世,没几个人知道?
就连聂南圭都不知道。
初挽的心顿时波澜起伏。
如果说,之前她对这件汝窑心动了,想买,但评估过后,觉得困难重重,她不能下这么大的本钱只能放弃,那么现在,她竟存了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得到的心思。
必须得到。
这样的一件瓷器,一旦被别人拍走,下次再在拍卖会上出现的时间跨度,也许是三十年,也许是六十年,甚至是百年。
需要用半生去等待,等待它的主人终于因为世事沧桑而不得不将它放在拍卖场上。
当然也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
初挽轻轻握拳,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视线落在一件明朝青花瓷上,但是大脑中却快速评估着这次拍卖会的形势,她的对手是哪些人,有哪些酷爱中国瓷器的富豪会出现,什么人和她争抢,她该用什么策略来得到?万一钱不够怎么办?
以及,身边的聂南圭,她该怎么隐瞒自己的心思不被他发现?
他现在嘴上说得好听,如果知道了奉华汝窑的秘密,必然马上和她争一个头破血流。
她和聂南圭就这么随意转着,这里瓷器精品倒是颇有一些,不过显然竞争者也多,他们已经看到不少有名有姓的收藏家感兴趣,甚至看到欧美几家博物馆的负责人也来了。
这些好物件都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就这么走着,两个人又看到一件清朝乾隆双凤戏珠纹龙耳扁壶,那扁壶用青花来绘制牡丹、莲花和芙蓉,又用胭脂红料来绘制花朵,扁壶腹部两侧则用胭脂红料绘双凤戏珠纹,扁壶纹足底则是装饰以缠枝莲纹。
这件的拍卖价竟然只有十万迪拉姆。
初挽看了看,感觉明显低估了。
她望向聂南圭,聂南圭也看向她。
视线交汇间,初挽明白了聂南圭的意思:“这估计是一个漏吧。”
清朝乾隆年间的精品,如果正常卖的话,估计怎么也得上五六百万人民币,现在才十万迪拉姆的起拍价,也就是二十万人民币起拍价,和其它瓷器的起拍价比,应该是被低估了。
聂南圭:“是,这件估计是个漏,但也不好说。”
毕竟清朝乾隆青花胭脂红料瓷器在欧美也颇受喜欢,这些顶尖收藏家中,只要有一个眼力好的出价,那大家就能一拥而上,会被哄抬起来。
这东西,乍看是漏,大家都来抢,回头天价成交,也不是没可能。
两个人这么看了一圈,把大概的亚洲拍品都看过了,终于坐在了旁边休息处。
聂南圭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初挽,两个人喝着咖啡,欣赏着外面的棕榈树。
玻璃帷墙外,是沙漠烈日,艺术喷泉源源不断地喷洒着,那水滴在阳光下幻化出剔透的五彩水珠,让人感觉阵阵清凉。
此时,两个人心里显然都有些了定夺,只不过不提罢了。
聂南圭懒散地伸展开长腿,纯白阿拉伯长袍洒脱地垂下,他侧首,笑看初挽一眼:“说说吧,你想选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