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礼貌地道:“是。”
初挽看着那个女人,礼貌颔首。
黑袍女人的视线落在初挽脸上,她看着她道:“我原本也是中国人,很多年前我们家来这里生活的,看到你们,我很高兴。”
初挽微抿唇,声音略显干涩:“你好。”
黑袍女人颔首,低声道:“祝你们开心。”
说完,她便向他们告别,继续往前走去。
初挽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她的黑色长袍剪裁得体,应该是用上等真丝做成的,她拎着一个缀了蓝宝石的皮包,笔直的背影看上去矜贵优雅。
等那个女人走远了,聂南圭才蹙眉:“这个女人有点奇怪。”
初挽:“为什么奇怪?”
聂南圭:“说不上来,你觉得她多大了?”
初挽想了想:“她包得太严了,看不出来,不过我感觉应该四十多岁了吧?”
她的声音肯定不年轻了,沙哑感太重,但是从体态和感觉看,年纪并不大。
这时候,旁边的鹏叔却道:“她应该有五十岁往上了。”
他这一说,初挽和聂南圭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鹏叔:“我是从她的步态看出来的,她不年轻了。”
初挽越发蹙眉,聂南圭也疑惑,当下也不逛街了,很快找到一家幽静的咖啡馆,坐下来研究下这件事。
初挽:“你说迪拜最早的华人是什么时候?”
毕竟这不是美国或者别的国家,这里因为宗教原因,华人存在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华人在这里的历史应该不长。
聂南圭苦笑:“你一个搞历史考古的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初挽:“那回头我找人问问吧。”
聂南圭:“你刚才怎么好好的突然一直看那个女人?还是得多注意,别犯了人家的忌讳。”
初挽:“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她突然用中文说了一句话,我听到了,就觉得——”
她试图描绘自己那一刻的感觉:“很亲切,下意识想看看,想看看她是谁,是什么人。”
聂南圭轻叹了口气,往后靠在座椅上,看着初挽,指尖敲打着桌面,语重心长地道:“异国他乡,有人说中文确实亲切,但以后还是得注意,在外面,你觉得人家是老乡,人家却未必,有可能已经被这边同化了,想法都不一样了。”
初挽难得听他一脸老父亲的样子,纳闷地看他:“……我明白,我今天也是中邪了,以后肯定注意。”
聂南圭:“也不能怪你,其实我听着她的声音很熟悉,她——”
他略沉吟了下,道:“我猜应该也是老北京人吧,反正那口音有点熟悉。”
初挽回想:“确实有点老北京口音。”
初挽到底惦记着这件事,回到贸易公司宿舍后,她便打电话给岳教授,请他帮忙了解下阿拉伯地区的华人居住史,之后又打电话给外交部的陆殿卿,找他请教。
岳教授对这个不太清楚,陆殿卿却很清楚这一段历史:“阿联酋地区最早的华人应该是马家后人了。”
初挽:“马家?”
陆殿卿:“是,据我所知,建国时候,西北军阀马步芳败逃台湾,之后带着家属和部分属下用朝觐的名义到了沙特。他们曾经去过埃及,在埃及和我们建交后,他们回到沙迦地区定居,大概在七十年代阿联酋建国,他们就加入阿联酋国籍了。”
他继续道:“六七十年代,有些台湾香港人过去做生意,我们大陆华人过去阿联酋应该是八十年代建交后了。”
初挽倒是,倒是明白,这说得就是谢红云丈夫那一批了,中国派来搞外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