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圭:“我姓聂,名南圭,来自中国。”
他自报家门后,才继续道:“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提出来,你刚刚介绍这件浮雕时的一些细节,好像有欠妥当。”
这时候,旁边的拍卖经理匆忙赶过来了,他笑着过来:“先生,你好,我是费萨尔亚伯拉罕,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私下沟通。”
聂南圭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这位亚伯拉罕。
之后他才道:“我是中国人,恰好知道一些关于这件艺术品的信息,很遗憾,你所介绍的信息和我所知道的不符,所以我才提出质疑。先生,鉴于我存在这些疑惑,我诚恳地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更多信息,来解释我们的疑惑,毕竟这里是法律齐全的所在,是为世界所有艺术家收藏家认可的拍卖会。在这里拍卖的每一件艺术品,都应该是传承有序身份合法的,这么精美珍稀的艺术品不应该存在法律上的瑕疵,先生,你说是不是?”
初挽听着这话,简直是要为聂南圭击掌叫好。
要知道,人家迪拜拍卖会既然搞出这么一个神秘不公开场,且当场交付现金,人家自然有些对策来应付。
这个时候出来一个闹场的,肯定是直接请一边去私底下解决,拍卖会该拍卖还是得继续拍卖。
这种拍卖,涉及到的不只是拍卖主持方,还涉及到迪拜这所野心勃勃大城市的脸面,甚至更深层次,那就是阿联酋的国家城市发展规划。
阿联酋要做城市发展计划,要转型,要把迪拜做成国际文化经济中心,拍卖会就是他们的势在必得。
这个时候,聂南圭和这位亚伯拉罕沟通的时候,没有直接指责对方,也没有拿出国际法律条文抗议什么,因为那些条文太干巴,你说出来人家马上有一个专业律师团等着把你的嘴堵得哑口无言。
所以聂南圭只说他知道的信息和主持人介绍不符合,这是以相当友善缓和的方式找出一个突破口。
进可攻退可守,也给彼此一个脸面。
这样,也能拖延更多时间。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直接这么指出问题,也避免了被这位亚伯拉罕直接拉到一边私底下解决的可能。
他显然就是要当众指出,当众要求拍卖会说明白,不然这就艺术品就有“身份传承瑕疵”,而一旦瑕疵了却不做出解释,拍卖会自然会受影响,大家会心存疑虑。
所以聂南圭说出这话后,在场的诸位全都没说什么,大家耐心地等待着,等着拍卖方给出一个解释。
毕竟,没有一个合法的传承,他们确实也不愿意沾手,一不小心,便可能陷入国际法律纠纷中。
这种官司一般背后都是一个国家,非和某个国家较劲,就算赢了,但必定费心费力而且还落个不好的名声,甚至可能怀璧其罪,一般人不愿意碰。
果然,那亚伯拉罕听这话,没再提出要把聂南圭请到一旁,而是笑着问起来:“请问聂先生是觉得哪里信息不对?”
聂南圭:“既然大家对这件艺术品这么感兴趣,而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恰好对这件艺术品很了解,我非常希望能给大家介绍更多的信息,亚伯拉罕先生,请问,你可以把话筒交给我,让我多说几句吗?”
亚伯拉罕听着,那笑容便有些僵硬。
这就是得寸进尺了,让你说话,结果你还想要话筒?
不过,此时此刻,全场聚集了世界级的顶尖收藏家,几乎全球大半个艺术圈全都在这里了,他确实不好明着发火。
当下他只好笑着说:“当然可以。”
聂南圭拿到话筒后,便径自走到了讲台旁。
他身着西装,颀长优雅,双手微搭在拍卖台上,唇边略带着几分笑,看上去洒脱随性,友好诚恳。
初挽坐在台下,安静地看着,她不得不承认,上辈子的聂南圭可惜了,他脸部毁容,从来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