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谢谢你,南圭,今天多亏了你,你确实很会讲故事,我很高兴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上辈子,两个人处处为敌,厮杀得七零八碎。
聂南圭唇边勾起一抹笑,很轻描淡写地道:“讲故事没什么,我们做古玩的,谁不会讲故事,倒是你,你今天确实很了不起,那位bredene先生可是海曼家族最寄予厚望的成员,但在你面前,他崩溃了,放弃了。”
初挽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其实我也以为我输了,在他终于要报价两千一百万的时候,我就输了,本来输的应该是我。”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她起死回生。
她也没想到方老太太的管家就这么从天而降,拯救了她,也彻底击溃了bredene的心理防线。
聂南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运气好,自有神人相助,而他只能招来哈迈那样的朋友。”
这场拍卖会,哈迈的“我有钱”成为了经典名言,为人传诵,现在阿联酋富豪都打听“这小子到底有多少钱”。
初挽抿唇浅笑:“谁知道呢,我现在脑子里是懵的,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凑起了一大笔钱,买到了一件我从未想过的文物……这么说,我好像现在已经负债累累了?”
聂南圭的六百万迪拉姆,夏大师的一百万迪拉姆,刀鹤兮的一千万迪拉姆,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千七百万,按照如今汇率算,那就是大概三千五六百万的人民币了。
她在美国折腾了那么久,最高峰时候的现金也不过是三千万人民币。
现在,一口气负债三千六百万之多,这辈子没这么穷过。
聂南圭:“没关系,我的钱你可以慢慢还。”
初挽:“我想想办法,先把夏大师的那一百万还了,你的和鹤兮的,我回头卖几个物件吧。”
原来不舍得卖的,现在只能挑拣几个割爱,赶紧凑钱,总不能真欠这么一大笔钱。
聂南圭把她安顿在房间后,他先离开了,初挽确实有些累了,略做洗漱,便躺在了床上。
不过躺在床上后,她根本睡不着。
身体是疲惫的,不过脑子里乱哄哄的,涌入了许多许多的事。
她想起在拉斯维加斯,她和那件康熙黄地青花福寿云龙纹大盘的不期而遇,想起在洛杉矶郊区,她踏入那栋别墅时方老太太的安详和蔼。
当然也记起,在迪拜老城的集市,无意中碰到的那位华裔年长女性,那个黑袍加身,连眼睛都蒙上一层薄纱的人。
她大脑实在是太乱了,所有的信息纷至沓来,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
她需要一些什么来让自己踏实下来。
于是起身,她把电话机抱到床边,躺在那里,拨通了陆守俨办公室的电话。
此时此刻,中国北京的时区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想着陆守俨可能去吃饭了,也可能已经吃过饭在加班。
好在,她很幸运,电话竟然很快拨通了。
陆守俨:“在哪儿呢?”
他的声音很家常随意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初挽低声道:“在酒店,不想住贸易公司宿舍,就住酒店,正躺床上呢。”
陆守俨便笑了:“那也行,迪拜的酒店应该很舒服,等下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初挽声音有些幽怨:“你都不问问我吗?”
陆守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