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自己又找补说:“我知道这个是后挂彩,不过我觉得做得不错,挺别致的。”
初挽试探着说:“你这是哪儿买的?”
旁边卖橘子的大妈却噗嗤一声笑了:“要我说,这小伙子真是好人!好人哪!”
初挽看向那大妈:“嗯?”
聂南圭:“婶,我没得罪你吧?”
大妈却笑哈哈地道:“刚才一男的在这里摆摊,卖这个盘子,说是帮衬着给一位老人卖的,那老人马上死了,手头一分钱没有,等着钱置办衣裳,男的说一分钱不加,老人叫价十块钱,他就这个钱卖,结果这小伙子可倒是好,他还真买了,花了一张大团结!”
聂南圭“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当我学雷锋做好事了行吧,我可是从小唱着这歌长大的!”
大妈乐得够呛:“得,我一天到晚在这里,这种故事可是没少听,从咱们雄县到北京城,就看谁编故事编得好!”
初挽看着那盘子,神情却凝重起来:“聂南圭,这盘子谁卖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聂南圭:“刚才还在这儿,估计往前面去了。”
初挽直接抓住聂南圭的胳膊:“帮我去找他。”
聂南圭低头看了看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挑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初挽:“我想找这个卖家,就是卖给你盘子的。”
聂南圭要笑不笑的:“可得了,就十块钱而已,犯不着。我知道这是后挂彩,认了认了。你说我堂堂聂南圭,就算打眼了我都认,不就十块钱,我至于去找人家吗,多跌份!”
初挽却道:“这是我太爷爷大弟子的活。”
聂南圭:“啊?”
初挽:“当年花旗银行后院抢劫案,他陪着我姑奶奶一起去的,之后他就失踪了。”
聂南圭脸色骤然变了:“走,追去!”
初挽和聂南圭追了好一段,也没追到,不过打听了打听,正好遇到一个那人的同村。
这地界做古玩买卖的多,有时候一个村有几十个全都是做这一行的,本身就是拉帮结伙互相带着做。
那个同村说起来,说卖家已经回家了,当下问清楚了地址,当即雇了一辆牛车,拉着他们赶紧去追。
坐在车上,两个人还有气喘吁吁。
聂南圭扶着车帮子叹道:“也不好说,人家就是一个卖家,不一定知道这盘子的来历。”
初挽捏着那盘子,低头仔细地看,看了半晌,道:“这绝对是王永清的活,而且这个盘子,你看,这盘子的斗彩花卉是原品,但是盘子里面应该是素白,不好看,王永清做不了斗彩的活,就在里面画了粉彩。”
斗彩和粉彩再是相得益彰,行内人一看也知道这是后挂彩。
她继续道:“这盘子,做出来应该还不超过四十年。”
聂南圭皱眉:“你是怎么看出的?”
如果是新做的后挂彩,难免有浮光和粉刺,但是这个摸上去沉稳润滑,完全没有任何后挂彩的痕迹,如果不是他见多识广,可能也就被蒙了去。
结果初挽张口就说不超过四十年,这就有点绝了。
初挽看他一眼,道:“这是我们家的不传之秘,我当然有办法分清。”
聂南圭摸了摸鼻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