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易在云兮楼醉生梦死,大肆饮酒作乐时,外面一个瘦小黑衣人,闪入对面不起眼的角落。
“怎么样,有何动静?”黑暗中有三个人,似乎人人佩刀,其中一个高大壮汉开口询问。
“公事,李易进入云兮楼就没出来,小人使了不少钱,才向小厮打探些许消息。。。。”此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却可怜兮兮地看着壮汉。
“好了,别给老子支支吾吾,用了多少钱,回头给你补上,没出息的东西。”壮汉知其心思,口气有些不耐烦。
也难怪,如今物价飞涨,连郡县的押司才每月七八贯钱,小小公人那几贯臊铜,自个还能勉强度日,养一家人却无法维系优质的生活,更何况是艰难时局情况下。那人得到承诺大为惊喜,盘算着要多报几贯会子,能多买几升糙米,家中又能温饱几天,实在是没办法啊!这年头生活真不容易。
当即轻声说道:“李易一直在饮酒,饭时包了最豪华的烟雨阁,又是美酒又是美人的,连丰乐楼薛行首也请来了,听说要做通夜欢饮。”说话时,一脸的艳羡,那是直吞口水,凭什么人家就能花天酒地,自己却要吃糠咽菜。
“娘地,一个贰臣如此猖狂,简直岂有此理。”壮汉亦是直吞唾液,他娘地,简直太欺负人了,我们在外守候,你吃酒也就罢了,不仅是吃酒大摆筵席,珍馐美味一股脑上来,云兮楼的美人不够赏阅,还把艳绝临安的薛若碧请来,当真羞辱临安老少爷们穷鳖不成?
孰知,他虽是高等使臣,往年还能在云兮楼散座吃喝,雅室自然不敢指望,如今兵荒马乱的,糊口尚且艰难,那还有钱去吃酒听取,就是在小摊上吃喝也不舍得。
当此艰难时刻,李易竟一扔千金卖笑,实在是太可恨了,贰臣就是贰臣,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若非上峰交代,他恨不得提刀杀进去斩了这厮解恨。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无缘无故骂了句,生硬地道:“继续监视。”
要怎么监视啊!人家在里面和美人风流快活,自个却要守在门外喝风吃沫,真不把人当人看。
此时,烟雨阁内,依旧美艳如斯的薛若碧,一反五彩披霞装扮,浓妆艳抹媚态迷人,反倒是素颜白衣,却另有别样清新。一曲方终为李易端上美酒,娇弱却不失大方地道:“道长,且饮一杯,解去多年忧思!”
美人怡人、美酒醉人,李易今夜本求一醉,当然是来者不拒,薛若碧献酒也不推辞,拿来一饮而尽,微醉下惶惶然,直接抬起薛若碧尖尖下巴,眯眼看着精致的脸蛋,调笑道:“娘子能来,李易之幸,不知娘子能否与贫道尽良辰美景?”
“道长所求,妾之幸。”薛若碧双眸如水,整个人就要偎在李易怀中。
“哦,看来娘子有情?”李易淡淡地笑道。
“能够侍奉道长这等人物,妾身荣幸。”蜀川的风云人物,又是道门的俊秀,忠奸尚不可定论,又是少年青春正盛,绝非那些老朽名士所能比,薛若碧岂能不凰求凤!
李易眉头闪过些许不自然,寻刘斐开门见山毫不避讳,亦是无奈之举,他没有时间去试探,信任是关键因素,当然存在风险。如果刘斐讲大义,他将立即另择它路,既然在商言商,要求十倍或百倍收益,他放下心来但求一醉,调戏美人几句也很舒坦。
清晨,薛若碧铅华尽去,衣衫半装如脂如绸的雪肤若隐若现,却满脸幽怨地看着李易,美眸甚至含有丝丝的怒火。
李易却悠然自得洗漱完毕,懒散地躺在卧榻上吃茶,眼看薛若碧出来,浅浅笑道:“薛娘子早,还不再去睡会?”
“道长气的好早,妾身怎敢贪睡。”薛若碧不悦地道。
“好久没睡安稳觉了,还要多谢娘子才是。”李易请薛若碧不过是幌子,自然不可能真正地要了对方,却不能不承认自从举兵以来,昨夜睡的可相当的踏实,还是美人陪伴。
薛若碧看李易的舒坦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昨个本认为能春风良宵,却哪想到人家倒头就睡,根本不给她机会,害得孤枕难眠实在丧气,摇都摇不醒啊!
“好了,真是委屈娘子了,今个个给你送几样首饰,那可都是出自蜀川名家之手。”李易发觉薛若碧的怨气,将心比心任谁都会不爽,索性出点血就是,战争中收集了不少珠宝首饰。
“多谢道长。”薛若碧顿时碧喜笑颜开,女子谁不爱首饰,尤其是出自名家之手,用价值连城或许有些过了,那也是价值不菲,寻常人很难拥有的好货色。
“不要那么酸酸的,我在临安还要有些日子,它日必然取给娘子捧场。”李易趁热打铁稳住薛若碧。
“道长真是小瞧妾身。”薛若碧翻个白眼,心里依旧酸酸的,那怅然若失的心态尚未平静。
李易笑了笑没有说话,多年刀尖上跳舞生活,让他内心深处充满了焦躁,看是稳重冷静实则如一团烈火,充满了令人惊秫的暴力。无可发泄必会让人崩溃,自古军中不可缺女子,就是这般道理。
他不是圣人更不是石头,外松内紧的环境,不能不把紧张情绪时时发泄。无论是成都还是军中,女乐都是很多的,以他的身份,那些上等女乐自是投怀送抱,在他怀中极尽缠绵。当然,他并非那种遍尝蜀川佳丽的种马,处于迷惑蒙古人的意图,还是不得不流连酒色。
贪恋酒色的人,是不可能有太大志向的,若清心寡欲一心为公,扎末合绝不会放松警惕,更不会被他一举歼灭。
不过,他对薛若碧真的没有心思,哪怕国色天香在怀也不能动摇,现在是决定他生死成败的时刻,相比归降蒙古人和举兵都要危险,决不能因小失大。
“对了,听说宫师妹要西行,却被阻拦未曾出去。”李易仿佛随意地问道。
“格格,那个痴情的妹子,想必是为了道长吧!”薛若碧剜了眼李易,那股子酸味再次映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