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李易惊讶,连秦风看了酒菜价格,眼珠子也是瞪的老大,偷偷地伸了伸舌头,表示出自己的心虚。
想他也是少年豪杰,不然也会被李易看中,引为背嵬军中少年的队将,生性也颇为豪爽。此时,也被酒楼高昂消费,惊的目瞪口呆,一颗小心脏怦怦直跳,暗道自己一份俸钱,竟连盘菜也不够买的,真是羞煞英雄汉,希望李易身上能有几块银子,可别掏出铜钱丢人现眼。
李易蹙眉的模样,自是落在酒博士的眼中,这些人都是接触三教九流的人物,眼是当真贼的很,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想法,一眼就能估计个七八成的样子。
李易和秦风穿的不错、两人也很有气质,何况秦风的服色明显是有身份的武人打扮,看样是随行武官,以为李易是个王公子弟微服出行,今天可要好好的捞一笔。
现今看来,他算是看走了眼,却没有想到递上菜谱后,经过一番察言观色,让他大失所望,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心里暗骂声穷瘪。
“那就点几个家常小菜下酒。。。。。。”李易自付虽带了点钱出来,但要花大钱奢靡的吃一顿,他还真不舍得,毕竟他是有大量人要养的,你说该送的珠宝自然很大方,可自己身上不该花的钱,自然是不舍得,口气中不免弱了几分。
“官人,我们霖仙楼市最接近官家宫城的酒肆,在临安内外都是出了名的,平时来的都是金紫陶朱的官人,也就是官人来早点,稍后恐怕这个座位,也不是几千钱能打发的。”
这厮在损人,李易当即就有点火了,他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秦风,知道秦风身上没有多少钱,连一点脾气也没有。
当下暗叹秦风也是个豪爽的少年,此时却是手足无措,真应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但他久在蜀川,有形无形中有了上位者的风范,多年的隐忍,多年的杀戮让他的脾气爆烈很多,真不能忍受一个跑堂卖酒的,用鄙夷的口气对他们说话。
人就是争一口气,当即冷冷地瞥了眼酒博士,从腰间取出几块银锭子,淡淡地道:“这里也有二两的银锭子,你去验验后,按这个把酒菜端上来。”
就算是当今银子不流通,不算是正式的流通货币,却也是贵重硬通货币,那二两散碎银子虽说是杂了点,不比官银分量足,但毕竟是上币,价值比铜钱高多了。如今临安的物价飞涨,银子是很坚挺的货币,二两银子能兑换四千钱,用四千钱两个人吃饭,无论在什么酒楼,都是绰绰有余的。
酒博士当真是属狗的,立即换了原先的殷勤笑脸,接过银子连声道:“二位官人稍后,小的这就去打点,茶水马上就送上来。”
一会功夫三变脸色,冷暖厚薄昭然若揭,李易摇了摇头鄙夷地道:“小人。”
“幸亏学士有钱,不然今天真够丢人了。”秦风总算松了口气声音很小,心里还是挺发虚的,毕竟关系到钱总让人不自在,哪怕他手里不下十余条人命。
“呵呵。。。。。。”李易开心地笑了,用调侃地口气,道:“山君,平素就你豪爽,怎么为了一顿饭,就心虚成这样,难道酒楼比蒙古人还可怕,连大点声也不敢了?”
秦风脸皮通红,轻声道:“不能同日而论,这里是临安,吃饭给钱是天经地义,我还没见过那么贵的,这里可比凤仪楼还宰人。”
“天下脚下,风水好,吃的便是心情。好了,咱们好好吃一杯酒,晚上回去休息。”李易在茶博士送上茶时变了口气,他可不能让外人听到说话,被认出了身份。
酒菜上来后,酒博士满脸堆笑,才领了二十文赏钱下去了,这一桌够他赚上几百钱了,在心中暗骂这两个傻帽后,乐呵呵的下去了。
“刚才这厮说西湖的醋鱼不错,来、来,咱们先尝一尝。”
李易和秦风吃着六七样名菜,喝着荔枝酒,还真是畅快无比,刚才那点尴尬被一扫而光,两壶好酒,很快就被喝的干干净净,当真是心下舒坦,高档享受就是不同。
秦风也是大吃大喝,平素都是军营吃饭,好了也就是几个人聚在小酒肆吃喝,哪里享受过珍馐美味。
不多时,酒楼开始上客人。果然,那个酒博士没说谎,客人来的还真不少,可见虽是战乱困顿,有钱人还是不少,晚上出来吃酒的人不多,白日便无太多顾虑。
看衣着多是些衣着华贵的商贾,少有文人,酒博士、茶博士忙里忙外不亦乐呼,酒女也开始来来回回招呼客人了。
一时间,温婉吴语,千娇百媚,竞相争艳,为的不过多买几瓶酒水。
不一会儿功夫,酒楼的雅间就已经没有了,很多客人无奈,只能在厅堂里吃酒。
“有钱人可真多,他们吃上的一顿饭,就能供一队军兵十天薪饷。”秦风看了看旁边位置上,四名客人点上的酒菜,禁不住发出感慨,一副乡下土鳖样,却忘记李易点的酒菜也非常丰盛,应该是他刚才吃喝的丰美食物。
“有钱人不少,你看咱们这顿饭,你不也成富人了。”李易淡淡地笑了,口吻颇有几分自嘲。
秦风脸色一滞,放下筷子,正色道:“太奢靡了,学士不说,小的真不曾想到,都不忍下筷了。”
说实在的,虽军中待遇不低,却还这没驰吃过如此奢靡酒菜,只是刚刚大吃大喝过了,这会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行了,别给我穷酸,要为人上人,需上能饮琼浆玉液面无荣宠,下能吃糠咽菜不蹙眉头。”李易点了下秦风,自个在笑了,又看看四周,玩味地道:“看来别人很辛苦,咱们坐着吃酒,他们只能在外啃大饼,不可浪费,要遭人骂的。”
“不过,机会难得,这些日子就好好享用一番,把临安的美酒美食尝个便,战场上可没如此美食。”李易不断调侃。
既然李易说了,秦风怔了怔神下,又颇为认同,盯着桌上糖醋鱼和红焖羊肉,一阵风卷残云,吃相令人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