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武高一年一度的文化祭,从千叶县厅的广场开始。
身着旧时军乐服的总武高吹奏部将在演奏君之代,随后是总武高自己的校歌。
军乐服沿用的是十九世纪末的款式,自然不会是仓库里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那套,而是根据每个学生的身材量身定做的。
金黄色的穗带飘扬在年轻男女的胸前,已然失去了当时在血与火中凝结出黄金般荣耀的意义,沦落成了青年男女互相调情的装饰。
所谓的传统服饰,大抵类似于古代祭祀萨满戴在头上的画着奇异色彩的牛头骨,希冀从想象和幻觉中抽象出为我所用的灵魂。
这是那一个时代的精神,而那一个时代的精神却是由大多数人的人生凝结而成的庸物。
那些反抗者,特立独行,遗世独立之辈无一不被历史残忍的抹杀掉个性,被粗暴的划归其中。
吹奏部会从县政厅开始,从羽衣桥向北,在通町公园的神社转一圈,再沿着荣町的大街向西直抵千叶的市内电车,此外第一段。
然后,再从稻毛海岸的车站出发,列队回到总武高,在校门口与弦乐部汇合,演奏校歌。
规划里大概会花一个上午左右,因为接到的通知是,市政厅和议院,内阁政府会在下午左右的时间到访,实际上中午短暂休息后还要去校门口候着。
算上江离自己,执行委员会的人数只有四十来人,他还分出了一半人轮班,以便照顾各自班级的活动。因此大部分社团自发组织的活动,除了递交申请表规划好场地避免冲突以外,基本都依靠着学生自治和少数指导老师的帮助。
这是很考验学生素质的活动,临近一大早,江离就把所有人召集了起来,最先处理家长和其他访客来校登记和停车的问题。
虽说是轮班,但作为指挥的雪之下和江离却是一刻也没有机会休息的,早就已经建好的数个联络群里,无时无刻的收到各种奇奇怪怪亟待解决的问题。
毕竟预演和实际操作永远是两回事。
“我说了,过道永远要保持至少三人肩并肩得宽度,他们临时占用走廊可以,但不能一直霸着,解决不了是他们内部的问题,让他们自己消化,不要什么事都来向我申请,自己动动脑子。你的根本目的是让文化祭平稳运行,不是完成我的任务,也不是站着不动傻乎乎当老好人。”
“停车位不够了?让他们往海滨公园里面开。海滨公园的导向指示牌不是让你们前几天装好了吗?交警呢?应该有路上协助指挥的交警才对,对,跟他们协商一下,让他们把车辆往公园里边引。”
江离挂断电话,捂着额头闭目试图平复情绪。
他们坐在自己班的教室里。
j班的同学为他们腾了四张桌子出来,拼在一起当作临时用的办公桌。
执行委员会的教室离班级很远,来来回回的很浪费时间。
尽管江离一开始口若悬河的蛊惑同学去开赌场,但最后还是平庸的选择了咖啡厅作为班级项目。
咖啡厅就咖啡厅好了,随他去吧,江离想道。至少现在还能享用布丁和咖啡,又不是非要在这种事上争个输赢。
“雪之下,你那边呢?”江离长叹了一口气,询问正对面打字打到出现残影的雪之下。
“我这边还行,基本都是来自班级的临时申请。”雪之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眼眶中不断闪烁着消息弹窗的界面。
“政府和电视台那边呢?原订的时间有修改吗?”
“嗯,修改了,政府官员他们行程推迟到下午两点,我已经把部分不重要的表演提前了。”
“和他们的班级项目有冲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