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步踏上前,与石台保持半米的距离,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云渺?”
“嗯,现在和你说话的是我,可先解开我手脚上的绳索?”吴淼莞尔一笑,将绑着的双手伸向面具男。
面具男将信将疑,显然还不能接受,吴淼突然变成初云渺的现实。
“你当真是我娘子?”
“对也不对,这是我留在尸体中神念,上一次你施行精血逆转术时,这一缕神念进入了这小姑娘体中,方才她晕厥过去,我暂时控制了肉身,这法子还你是教我的呢,难道忘了吗?”
石台上的吴淼,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丸子头变成了圆髻,t恤短裤变成了正红色古裙,如果吴淼有意识,她会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石棺里的初云渺,无论是穿戴样貌,还是神韵气质。
初云渺的样子,面具男早已烂熟于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尤其是一颦一笑,紧绷的神经和身体同时一松,不疑有他,拾起地上的匕首,麻溜地割断了吴淼身上的绳索,然后将“吴淼”紧紧拥进怀里。
“娘子我…错了,我不该听信怀痴那老混蛋的话,害了我们的孩子。”
初云渺脸上闪过悲痛,稍稍别过头,叹道:“你当他是你孩儿就好,过去的事且不提了。”
“可是我心里悔的很,早知如此,我就算…就算死,也不会……”面具男无声哽咽,都说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现在就算肠子悔青了,那也于事无补,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
初云渺抬手,轻轻拍了拍面具男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一切都是命,我不怨你,只是你须记住,今后莫要再执迷不悟了,我已身死,如今不知轮回多少世了,你就”
“不!我就要!说好了永不分离,你怎么忍心舍我而去,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面具男把初云渺抱得更紧,仿佛想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中,与之合二为一。
在心爱的妻子面前,面具男不像一个大丈夫,反而更像是跟母亲撒娇的小男孩。
初云渺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她不过是一缕即将消散的意念,怎么可能和面具男永不分离?
“无为,放下吧,放下我,也放下你心中的执念。”
“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若真能放下,早在五百年前他就放下了,何必等到现在,心魔盘踞他内心数百年之久,岂是轻飘飘两句话就能化解的?
三年夫妻,耳鬓厮磨,初云渺怎么不知道面具男的固执和偏激?
无声叹息。
抬手摸了摸那张惨白的面具,眼里的戚哀浓的化不开,不无怜惜道:“你可忘了自己的长相?”
面具男摸了摸面具,语气落寞而沮丧:“我…确实忘了,或许睡得太久了罢。娘子嫌弃我丑陋吗?”
“不曾。”初云渺摇头,深情凝望着面具男,举起葱白似得纤纤玉手,伸向面具。
察觉到初云渺的意图,面具男有些轻微地抗拒,一手抓住了初云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