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间,护工闷着粗犷的嗓音,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用!这是我的工作。”
“哦,那好吧。”
见护工态度坚决,安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之下,抬头打量着屋内。
房间大而明亮,条件还不错,安默暗暗点头。
护工好不容易给汪齐鸣喂完了饭,收拾好饭桌上的碗盘,放在餐盘中端走了。
汪齐鸣嘴巴机械性地一张一合,还在重复吃饭的动作,看的安默直皱眉头。
安默拿出餐巾纸替汪齐鸣插了嘴巴上的油,附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一脸严肃地问道:“汪齐鸣,你还认识我吗?”
汪齐鸣呆呆看着安默,眼中流露出茫然困惑,良久,拨浪鼓似得使劲摇头,嘴巴里发出“呜呜”的怪声。
安默忽然无名火起,侧头看向一侧的女护士,冷声问道:“他一周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面对安默不太和善的语气,女护士倒也不生气,笑吟吟答道:“美女你太会说笑了,如果他好好的,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呢?”
对方这样的说辞,把安默堵地哑口无言。的确,如果汪齐鸣不是因为有祖传的精神疾病,又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呢?
但是,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汪齐鸣之前的确有精神病,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在和她接触的几天里,只有最后那一天突然出现异常,而且症状与现在也完全不一样,除了那天突然发疯,在其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正常的状态。
就现在这种状态看来,汪齐鸣的病情明显加重了,而且连病征都变得不一样了,她不起疑心才奇了怪了?
以前看过很多精神病医院虐待,甚至残杀病人的故事,所以不自觉联想到那上面去了。
“对不起,但是我朋友之前没有这么严重,为什么来了你们医院,反而变得更严重了?”安默总觉得医院或者医生有问题。
女护士习惯性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镜架子,客气地微笑道:“美女,这位病人患有严重的妄想症,暴力倾向强烈,具有相当大的危害性,医生在制定给药方案的时候,肯定必要考虑到这一点,尽可能地控制他的暴力倾向,以免伤害事故。您应该知道,药物都有一定的副作用,病人现在出现智力低下的表现,可能与药物对他产生的特异性作用有关,过多的阻断了他的神经通路。”
女护士说的挺专业,但安默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因为她本身就是药学生,药理课浅显地涉及到精神类药物。
如果把三分病的人医成了七分病,显然医生的医术和水平有严重问题,在明知病人病情加重的情况下,还继续原来的治疗方案,不知道是医生真心水平太差,还是别有用心?
安默虽然知道女护士在糊弄她,但现在跟对方争这些也没用,毕竟他们都不是能主事的人。
有权利提出抗议的,除了汪齐鸣本人,只有他名义上的母亲庄玫怡了。
安默不再和女护士纠缠这个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在汪齐鸣身上,耐心问道:“汪齐鸣,我是安默,你还记不记得我?”
汪齐鸣还是傻傻地望着她,一言不发,连个暗示性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甚至还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美女,你的探视时间到了,病人也需要休息了。”女护士轻声提醒道。
安默不想就这么离开了,但现在的确也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不打算死皮赖脸地磨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