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一边下山,一边朝老先生摆了摆手。别看老先生岁数大了,每次上山下山,真不用韩征操心。
况且这次没喝酒,天也早得很。太早太晚,老先生眼神不好,也不安全。
老先生忽然对着韩征背影说了句,“糟糠之妻不下堂!真要富贵了,可别辜负了人家梁苹!”
韩征气笑一声,都懒得搭话,也没有回头,倒也不用怀疑老先生怎么知道梁苹名字。就这样,都满大街议论梁苹了,要是这次乡试张榜,恐怕梁苹更会被人笑话。
老先生还在对着韩征背影喊话,“贫贱之交也别忘了!”
韩征就更不理会老先生了。
韩征被老先生一番胡搅蛮缠,虽然还是难受,到底解开了一些心结,一路跑回家,天还没上黑影。
回家路上,韩征和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驿卒迎面擦肩而过,多亏韩征早早听见马蹄声提前躲在路边,这要是被迎头撞上,韩征就是命大不死,多半下半辈子也站不起来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别看只是驿卒,骑着高头大马的驿卒器宇轩昂,可不是小地方普通的驿卒。就是县里的驿卒,老百姓也不敢冲撞。
韩征一进门,就看到梁苹手里拿了一个黄色丝绸布袋,绣龙凤花纹,上面有铅封、有京驿局印章,还有写着“韩先生讳正亲启”的一张封条。
“考得怎么样?”梁苹一看到韩征,就不知不觉眉眼弯弯、嘴角翘了起来。
“还行。”韩征的心思都在布袋上。
别说韩征彻底迷糊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信件,梁苹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梁靖和也收到过京城信件,都没有这个样式。皇室的似乎也有一次?梁苹脸色忽然有些紧张。
在家里,梁苹很少称呼父亲这个词的,除非父亲买了梁苹爱吃的刻意去哄,娘亲这个词,梁苹倒是整天腻腻歪歪挂在嘴上,把娘亲喊得一脸嫌弃,顺便把父亲羡慕得愁肠百转。
“别烦娘,去找梁靖和玩!”只要有娘亲这句话,梁苹让梁靖和趴在地上当大马,梁靖和也不敢有半句埋怨的。
();() 韩征也察觉了梁苹的异样。
梁苹摇了摇头,看着韩征,还是让韩征作决定。
韩征把梁苹拉进屋里,关上房门,点亮蜡烛,很小心地把封条和铅封打开,黄色龙凤花纹丝绸袋里只有一封信,没有别的东西。
韩征微微弯下腰和梁苹脑袋靠在一起,把信从头读到尾,篇幅不长,意思很简单。两人心情一松、一紧。
梁苹歪着脑袋看韩征。
韩征愁眉不展。
梁苹就知道,韩征不论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梁苹。也就是说,这封信肯定和韩征那几篇文章有关了。不过,就信的内容来说,说是天大的好事,也不为过。当然,梁苹不会想得这样浅。
“要不然,找梁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