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钟曾任太平州通泞徽州知州,从政阅历丰富,且精明强干。况且,他已经年过半百,再不奋发,恐怕真要遗憾终身了。
关键是,范钟廉洁自律,官家尤为欣赏,肯定要委以重任了。
“崔相公,今日我一是传旨,二是来求援的。”
范钟郑重一礼,脸上红光满面,有一丝的飘飘然。
“陛下已经任下官为河西路制置使,余玠为河西路都统制,命我二人经略河西。想到就要去我大宋丢失百余年的故地任职,下官这心里诚惶诚恐啊!”
范钟的眼眶,忽然变得潮湿。
河西路制置使!河西路都统制!
崔与之大吃一惊,嘴唇哆哆嗦嗦。
“我军收复了河西?那西夏国还存在吗?”
河西都在蒙军统制之下,听范钟这意思,宋军是要发兵河西了。
这不是要和蒙古大军正面开战吗?
“崔相公,西夏还在,我增援西夏的将士也已经回归。我军不但去了河西,而且已经占了洮州、临洮府、湟州和兰州等地。如今,我大宋已经和河西连成一片了!”
范钟哈哈笑道,一脸的自信满满。
“这……那我大宋岂不是要和鞑靼和金人同时开战?”
崔与之心惊肉跳之余,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洮州、临洮府和兰州,都是金人西部边陲要塞。宋军占了这几地,那是和金人撕破脸皮,搞不好要刀兵相见。
可要占领河西,兰州三地又必须占领不可,不然河西和四川之间隔着一个金国,又让皇帝如何放心。
“我军连鞑靼大军都不怕,还畏惧区区金人?况且,陕西本就是我大宋故地,何来亏欠金人一?至于鞑靼,成吉思汗病死,大宋和鞑靼达成和议,鞑靼大军退去,河西残军不值一提。”
范钟看着崔与之,轻声细语。
边塞战事,宋军勇猛精进,有了火器,又何惧蒙军的铁骑。
“啊!这……”
崔与之目瞪口呆,心头恍然。
宋军挺进河西,皇帝这魄力,可是非同一般。
“既然陛下和鞑靼达成和议,此时出兵河西,这不是撕毁和议吗?鞑靼大军再次南下,岂不是又起兵祸?”
崔与之心惊肉跳,为宋军的咄咄逼人和进取不安。
刚刚签署和议,趁着对方退兵,大兵挺进河西。皇帝,可是够卑鄙无耻。
“皇帝过,和议的条文,就是用来撕毁的,一切都是靠实力话。至于鞑靼大军前来报复,崔相公有所不知,那些边军的骄兵悍将,早就跃跃欲试,等不及开战了!”
对河西用兵,宋军将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一来河西是中华故地,二来蒙古大军是从西夏手里抢得河西,宋军从对手手里夺回,有何不可?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就是陛下所的丛林法则。陛下对人性的见解,可谓入木三分。只是这不宣而战,趁人之危,似乎有些不太光明正大。”
崔与之感慨地道,满脸苦笑,犹自心惊。
皇帝年轻气盛,玩得太大,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收场?
蒙古铁骑,兵临下,一旦发威,后果不堪设想。
“崔相公,恕我直言,对敌饶友善,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尤其是对强大的鞑靼铁骑,更是妇人之仁。这话也是陛下所言,下官视为名言警句。鞑靼大军入侵我大宋,杀戮屠城,他们就正大光明了吗?”
();() 范钟一番话,崔与之汗流浃背,站起身来肃拜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