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曹曈毕恭毕敬地应着,可心中却颇不以为然。
竟将他与个贱婢生的庶子相提并论?自己何等尊贵,光耀门楣自是由他去做,那个下流种子能做什么?
曹曲然并不知曹曈心中所想,只继续笑道:“为父见你这样上进很是欢喜。想那王致,虽为首辅,一国之相,可却治家不严,府内污糟。他那儿子更是烂泥一样的废物……
“听说此事一出,那王夫人更是已经疯了,现下被关在家中,轻易见不得人。
“我此刻不能入阁为相又如何!哈哈哈哈哈……我却有一个好儿子。只这一样,我便比他强上百倍……”
“父亲,您酒多了。”曹曈见他这样,心知是醉了,忙挥退了屋中的下人,又亲自去倒了碗茶双手奉上。
曹曲然伸手接了茶碗,喝了半盏,随后又递给了曹曈。曹曈忙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为父是有些醉了。你如此谨慎老成很好。”曹曲然喝了茶后,似清醒了不少,此时满脸赞许地冲曹曈点了点头。
“只是为父这儿尚有一句劝诫。你年纪尚轻,切莫要在女色一事上太过流连。只恐日后有人借此生事,说你内德不修,再污了你的清名。况且那些外来的女子,终是不知脾性出身,切要留神。”
曹曈一听便知父亲说得是前些日子带回府中的兰娘,忙撩袍跪地说道:“父亲教诲的极是。兰娘一事,是儿子考虑不周了。只因三月时于集市中偶见她丧父孤苦,后又因她又受了地痞的欺负,儿子一时义愤,便将她带了回来……”
话未说完,就见曹曲然笑着摆手叫他起来。
“知子莫若父。你自小便有这怜香惜玉的毛病,我还不知?不过年少慕色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自己多加注意便是了……”
如此拉拉杂杂,曹家父子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儿,直到二更天,方才住了酒。
曹曈亲自伺候父亲睡下后,才悄悄退了出去。
小厮广庆早已候门口,一见他出来立时上前来伺候。
曹曈边向自己院子走去,边对身后的广庆说道:“叫兰娘来伺候。”
“少爷……”未想平时顶机灵油嘴的广庆,此时却犹豫起来,看着曹曈欲言又止。
“何事?”见他这样,曹曈不由的心中生疑,微微转头,声音也随之一沉。
广庆迟疑片刻,到底心下一横,探头俯在曹曈耳边密语起来:“公子可知,那兰姑娘近日似颇愿出门……”
……
曹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最后阴郁如墨。
“此话当真?”他目光一闪,杀意尽现。
广庆吓得浑身一抖,立时伏身跪地,磕头说道:“公子爷,奴才不敢有半句假话。这原是依绿的哥哥在外看见了,便告诉了奴才。
“奴才也怕是姑娘们争风吃醋,耍的淘气手段,便一连几日都暗暗守着府中的东角门探查。谁知,竟真的遇上了……
“因怕打草惊蛇,奴才没敢声张,连那东跨院至东角门的一众婆子小厮都没敢惊动。这等大事奴才自是不敢隐瞒,故此才来禀告。”
曹曈阴沉着脸,沉吟半晌,方才一挥手道:“你起来吧。这几日暂且先盯着那贱人!若再有动静,立时来报我!今夜……先叫依绿来伺候。”说罢转身便走。
广庆听后如获大赦,忙磕了个头,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