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应安拍了拍立在一侧的盾牌,“此物在与怯勇军交战时,到底该不该用。”
“用啊,为啥不用类,到时阻挡那些蛮子的冲势,是极好的。”
“可如此就是用将士的命在阻拦敌军,此物太过厚重,一旦拿了盾牌,便无法拿刀,面对此等精锐,无异于送死。”种应安阴沉似水。
他倒是觉得,与其窝窝囊囊地死,不如让陌刀手与鳞甲军上前,捉对厮杀,至少还能有反抗之力。
贺老三觉得很有道理,但他识字不多,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想法,便嘿嘿一笑:
“战场上哪有不死人勒,前些日子我们与那乌孙部厮杀时,要不是仲大人拼死挡住援军,哪有这么大的斩获,
最后,仲大人和部下都死了,一个都木活,尸体都被踩碎了。”
种应安似乎感受到了贺老三身上的低沉以及阵阵杀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本侯知道了。”
“传令下去,盾牌为三层,其身后为陌刀手,再后为鳞甲军。”说着,种应安陷入沉思:
“凡死战不退者,赏银百两,抚恤全额放,子嗣入西军,另外叫道坚前来。”
“是!”
不多时,一位身穿西军甲胄,身材异常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他的甲胄与正常的甲胄有些区别,只有身躯才有铁甲覆盖,
手臂腿脚处都由特制的软甲覆盖,能看到其后虬结的肌肉,一块块挤在一起。
贺老三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半的大汉,眼睛顿时瞪大,
“乖乖,这得有九尺了吧。”
中年人没有戴面甲,露在外面的胡子早早有了花白,眼中也带着几分疲惫,
此乃常年手提盾牌,透支身体之征兆。
他是西军盾牌军之统领,名为种道坚,平西侯府分支,种应安族弟。
“兄长,道坚来了。”大汉的声音有些沙哑,瓮声瓮气。
种应安看到他苍老的模样,眼神一颤,刚要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军盾牌兵少有能活过五十之人,大多四十余就会油尽灯枯,
要想举起那么大的盾牌,耗费的不仅仅是力气,而是血肉骨髓中的力量。
战场局势紧张时,更是一分力都不能少,
所以即便种道坚有功法辅助,滋养之物食用,也看不出是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反倒像是近五十的老年人。
身为统领都已如此,更何况那些普通军卒,种应安不忍视之。
见到他这副模样,种道坚似乎懂了什么,嘿嘿一笑,充满皱纹的脸上脱落下一些干涸的皮质,
“兄长,你不必如此,我们穿最好的甲,拿最好的盾,吃最好的粮,弟兄们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