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所言极是,经此一役,
本王虽然觉得乾人阴谋诡计诸多,但也不是不能对付,
至少他们自己在乾境内就打生打死,这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那林青与种应安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抢了功劳,若是放在草原上,真是不可思议。”
乌孙茂生长出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天理循环,本该如此,大乾以武立国,重军事轻政事,
但三百年过去,朝堂上的大人越来越多,武人越来越少,反而变得轻军事重政事,
老夫看来,政事之上的厮杀,要比军事上的厮杀还要惨烈,
就如我等在赤林城见过的裴云五与何尚恭,
二人轻而易举便将那几十万边民葬送,到头来却成了功臣。”
乌孙茂生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这大乾也该亡国了。”
“老师说得对,本王倒是觉得,我等可以与贤王联手,
只要将西军与靖安军剪除其一,另一人便无法支撑,只能落得黯然退场,
而一旦这两支军伍消散,凭借那卫所军与镇国军,奈何不得我等。
前些日子夜袭,那些卫所兵哪里是兵,分别是放下锄头拿刀的农,
见到我等冲阵,他们便四散而逃,没有一点章法,
镇国军要好一些,但军卒一见血就慌乱,不成建制,不能有效阻滞,与那乱军无异。
大乾想凭借这些军卒守住九边,痴心妄想!”
乌孙升吉脸上尽是冷冽,如今他们虽然从大乾安然返回,但一路行来他越想越是憋屈,
何时草原六王沦落到如此地步,需要乾人加以施舍。
乌孙茂生沉吟片刻,缓缓摇头:
“王,老夫倒是觉得还是先安稳一些,看一看局势,大乾没有看起来那般柔弱,
至少大乾的银钱,铁矿,以及各种工坊都还在,
只要他们肯砸银子,还是能拉出好些精锐军卒,大不了死上一些,练上一些,慢慢积攒。
我等对大乾,只能徐徐图之,不可妄想虎口吞噬。”
乌孙升吉长叹一口气:
“这些事还是等回到族地后再做思虑,整日苦思战事,本王都觉得自己如那垂暮老朽,头晕眼花。”
乌孙升吉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可下一刻,他愣住了,他眼睛微眯,将脖子前抻,脸色顿时变得古怪:
“老师,您看那边的树林,竟然长得同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