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苏安与郑南枝都没着急,过程中始终不曾加快步伐,一直谨慎观察前方,时刻保证附近位置有树木、山石、反斜坡等可以提供掩护的东西与地形,哪怕常常需要绕远一些。
无论如何,把刘晖放跑,总比被对方一枪干掉要强。
终于,他俩距离刘晖中枪的位置只有不到三十米了。
两人看到了刘晖。
这人躲在距离中枪位置十几米远的高处,正趴伏在一堆碎石后,向着下方位置架枪。
刘晖注定看不到苏安与郑南枝,因为他俩绕到了山脊更上方,这会儿是出现在刘晖背后。
刘晖面朝下方向一动不动,脑袋垂在步枪一侧,整个人都趴在碎石堆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鲜血已经染红他胸前的石块。
郑南枝松了口气,向苏安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这家伙的确是难缠,胸前中弹,还能在临死之前找到伏击点。
“我们如果是从下方靠近,以他的射击位置,肯定能给我们来一下狠的,说不准就会拉我们中的一个垫背。”
苏安微微点头:“我们绕的圈子太大,耽误的时间太长,而他伤势太重,硬撑了半晌,却没撑到我们到来就先一步咽了气。”
郑南迈步走向刘晖的尸体,依照惯例去收集战利品。
子弹、药剂、手雷等等物件,怎么都是不嫌多的,毕竟他们一路战斗也在一路消耗。
就在郑南枝越过刘晖的尸体,走向他的战术背包时,苏安却忽然停在刘晖背后,隔着几米的距离,拿枪对准了他的后背。
“别装了,你要是再不动弹,我可就开枪,真送你上路了。”苏安淡淡说道。
刘晖没动。
明明是走向背包的郑南枝,也忽然转身,拉动枪栓对准了他的脑袋,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刘晖动了。
他艰难地爬起身。
胸前鲜血淋漓,之前一直放在胸前被身体挡住的右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原力手枪!
“你俩够狠,怪不得能战斗一天不死,今天折在你们手里,我不算亏。怪只怪许荣那小子是我的兄弟,他死了,无论是怎么死的,我都不能不为他报仇。”
刘晖丢掉了手里的枪,开口的时候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话说完他闭上眼睛抬起头,安然迎接死亡,“开枪吧。”
郑南枝面无表情,视线始终落在刘晖身上,半点儿都没挪开。
苏安也是同样神态,静静看着刘晖一动不动。
等了半晌,刘晖没有等来枪响,他忍不住睁开眼,看到的是郑南枝饱含戏谑之意的目光。
“同为燕国超凡者,难道你们在我死之前还要羞辱我?”刘晖满脸通红。
郑南枝并不说话,只是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苏安淡淡道:“你的确伤得不轻,所以没法逃跑,只能选择就近伏击,你血流不止,又等了那么久,状态的确是很低迷。
“所以你在察觉到我们出现的时候,已经没法调整位置出手。
“于是你选择装死,想要等到我们放下戒备搜集战利品时,暴起发难击杀我们。
“等到这个计划也以失败告终,你只能故作坦然地站起来,在我们面前表示认命,还表现出一副豁达的样子,意欲博取我们的同情,争取一线生机。
“倘若我们真的被你打动,哪怕只是稍微放松心神,有一瞬间的注意力分散,比如说互相看上一眼,你就会立即发动杀招。
“小队长,你挺聪明啊,怪不得能活到八级。”
刘晖强自镇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我现在被你们两把枪指着,还能做些什么?你们要杀就杀,何必这般羞辱我?我跟妖魔血拼多年,还会怕死不成?”
苏安轻笑一声:“那你倒是把脚缓缓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