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又起意要见本宫,要看看本宫究竟是否有能力为自己破局。”
猫儿伸出前爪扒桌子,李嬅抬眸看冷云空,面上无悲无喜,像是猜忌,又不像是猜忌。
“草民若说,草民盼着殿下成就大业,是不能放任师父的遗愿不管,而草民一再犹豫,是担忧殿下,殿下信不信?”
冷云空语调轻缓,李嬅头一次在冷云空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种从前未曾注意过的思绪。
“任何人妄图从开国帝王陵墓带走一具灵体,都要冒着必死的决心,除非她是大晟之主。”
李嬅希望是自己多心,她不再看冷云空,垂首边逗弄猫儿边道:“你我心知肚明,别的皇子没有闲心管你的事,你没有备选。本宫不喜欢悬而未决,你或者是全心全意为本宫配药,无论那药是什么。或者是放弃继续与本宫合作,跟随罗笙的商队,将你的医术带到西域甚至更远的地方去吧,别再回来。否则,本宫也是杀过人的。”
冷云空怕药膳凉了,盖上碗盖,笑了笑,“不愧是殿下,草民想保住性命,就必须选,而且只能选合作。”
“冷先生,本宫在等你的回答。”
李嬅摆弄怀中猫儿的前爪,教猫儿招财,嘴角含笑,一字一句不怒自威。
“殿下,草民从未说过不与殿下合作,只是,草民有一不情之请,请殿下允准。”冷云空道。
“哦?”猫儿用脑袋蹭了蹭李嬅的手,李嬅看着猫儿,说话的语气变为与孩子说话的亲昵语气:“说来听听。”
“如果没有殿下,草民早已下去和师父请罪。殿下拉草民出深渊,往后,草民想继续以郎中的身份,陪在殿下身边。”
冷云空用如和煦春风一般的声音,说着最恳切的话,李嬅一怔,猫儿舒服地朝李嬅的手蹭了蹭,李嬅忘了回应猫儿,“冷先生,你好好在你的医馆配药,便就是一路陪着本宫。很多事,单凭本宫一人之力是做不成的。”
“草民知晓自己卑微,但草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听从自己的心声,斗胆向殿下一请。”
冷云空站起身来,又在李嬅身前蹲下,仰面看着李嬅,小心翼翼道:“有同路之人,比自己孤单一人要好。草民不敢奢求与殿下同乐,只愿殿下悲苦时,能陪伴殿下。”
清冷之人不清冷起来,那情真意切的眼神还真是令李嬅有些招架不住,她举起猫儿挡住她的脸,“你是想随时知道本宫的动向,好清楚何时该退步抽身吧?”
“殿下,人都有私心,草民就是存了殿下说的那般心思,也不奇怪。并且,草民说想陪在殿下身边、成为殿下的知己的心,也是真的。”
李嬅举着猫儿,猫儿扭头看冷云空一眼,低头舔毛,冷云空看着猫儿舔毛的动作,说道:“最起码,听到江驸马与沈家小姐定下婚期后,草民觉着自己该陪在殿下身旁。”
李嬅放下猫儿,将猫儿放在膝上,“在你看来,驸马订婚,本宫会为驸马难过,会为自己伤心,所以你可怜本宫,觉得该在这种时候听本宫诉说苦楚?”
“丈夫另娶他人,草民不信殿下心如止水。”
一瞬之间,李嬅对冷云空眼神的理解转变为冷云空可怜她,她道:“冷先生,你起来吧,本宫拿出合作的诚意,许你时常出现在本宫身边,许你知道本宫如何得到那个位置,你莫让人看出端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