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清醒,华山那个清冷孤傲、脱俗出尘的白衣女子,不会做出这般胆大的行径。
他完全可以断定,文玉致不是曾经心动的女子。
“莫以为朕不知你的心思。”宇文珏用劲地握着她白嫩的藕臂,褐眸紧眯,“你在千波台与朕偶遇两次,根本不是偶遇,是你有意在那里守候。你打听到朕时常在慈宁宫附近散心,就故意在那行走,在玉佩上抹了磷光粉,玉佩发出光亮,以此引起朕的注意。”
“不是的……奴婢怎敢……”体内好像有一把火,烧得她口干舌燥、心间焦灼,想靠近清凉的男子。
“不敢?朕告诉你,朕可以宠幸你,不过朕那么多嫔妃,你能为朕做什么?朕要你何用?”他笑得阴沉,修长的手指在她凝脂般的身上缓缓游走。
好清凉!
萧初鸾想要更多的清凉,想扑入他的怀抱,却硬生生地克制住那股冲动,“皇上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抚触着她细致的锁骨,问:“你只是卑微的六尚局女官,你有什么本事?”
她咬唇,心中交织着迷恋、仇恨与悲酸,“奴婢的本事,皇上迟早会晓得。”
宇文珏冷笑,“是吗?”
他戏谑的目光流连于她花蕾般尚未绽放的身子,“肤如凝脂,腰肢纤细,任何男人见了,必定动心。不过朕是九五之尊,嫔妃如云,在朕的眼中,所有女人都一样。即使你在朕面前除珠钗、解罗衫,朕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致。”
她顿时清醒,屈辱从心底深处涌出。
他拍着她的脸颊,眸光阴狠,“朕要你办的事若有任何差错,朕摘了你的脑袋。”
尔后,宇文珏丢下她,扬长而去。
萧初鸾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双手握成拳,咬着唇。
强忍多时的泪水,终究滑下,泛滥成灾。
宇文珏,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尚乃掌管帝王之物的意思,女官六尚始设于隋唐,以掌宫掖之政,服侍皇帝饮食起居。
前朝废置皇宫内职六尚局,本朝初年复设,从良家女子中选拔品貌端正、能书会写、通晓算法,年纪在十五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未婚者入宫任女官。设六局二十四司与一宫正司,分别掌管内宫的礼仪、诫令、宝玺、图籍、财帛、羽仗及衣食供给等事务,并对后妃言行予以导引,确保后妃行止有度,不得违礼越制,乃至结交外臣,干预政事。
当今圣上的父皇,神宗,始令女官六尚不再服侍帝王,帝王由宦官侍奉,六尚局专事后妃,由中宫统领、管教。且将六局二十四司简化为六局一司: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宫正司。
六局由尚宫局主官尚宫统领,宫正司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罚之事。
绣有鸳鸯图纹的锦衾红枕、凤帷丝帐,在嘉元皇后生辰前六日准备好。
这夜,萧初鸾带着心腹女史阮小翠来到嘉元皇后的慈宁宫。
宫娥说嘉元皇后在偏殿书房抄书,不能打扰。
她说明来意,宫娥就让她进入寝殿。
更换床席帷帐之后,宫娥看见那醒目的鸳鸯,惊骇地训斥她。
萧初鸾无奈道:“我也是听命办事,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嘉元皇后的近身侍女余楚楚睁了睁眸,奔向偏殿。
不久,嘉元皇后匆匆回殿,眉心蕴着怒气。
年轻的嘉元皇后幽居慈宁宫,与世无争,抄书,赏花,诵经,偶尔有后妃前来请安,她也只是应付一下,并不与她们多有来往。
风华正茂,姿容娇美,娴雅端静,却只能一世囚困深宫,老死于此,当真残忍。
萧初鸾叩拜后,立在一侧,等候嘉元皇后的质问。
寝殿中只有一个宫娥,余楚楚。
“是他的意思?”嘉元皇后唐沁瑶无奈与气愤交织的目光从床榻移向萧初鸾。
“娘娘恕罪,奴婢人微言轻,无法违抗皇命。”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换了。”唐沁瑶不容置疑地命令,柔缓的嗓音因为怒火而颇具威严。
“娘娘……”萧初鸾为难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