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鸾不再说什么。
唐沁瑶叹道:“雅儿自身难保,应该不会为难你了。”
萧初鸾颔首,“您寿辰前夕……奴婢去而复返……此后数次,奴婢险些丧命,多亏您多次维护才保住小命……此生此世,奴婢全心侍奉,为您分忧。”
唐沁瑶莞尔,“哀家信你,哀家不会让皇上和雅儿动你一根汗毛。”
话落,她面色一暗,愁锁黛眉。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难得皇上待您一片真心,只要您放宽心,世上就没有不能逾越的鸿沟。”萧初鸾劝慰道,明明很心痛,却还要撮合自己喜欢的男子与别的女子,“您心性豁达,娴雅温婉,何不将心比心地想想,皇上如此执着,想必是用情至深。”
“哀家会好好想想。”唐沁瑶拍拍她的手,“后宫之中,你是哀家唯一一个知心人。”
“奴婢惶恐。”
“哀家与皇上……是孽缘。”
唐沁瑶提起当年与宇文珏定情的往事,神色怅惘。
二八年华,她待字闺中,一日由丫鬟陪着来到帝都东郊的“杏花春”赏花。
杏花春是帝都兴盛数十年的游冶园林,初,太祖皇帝下令兴建,广种奇花异卉,四季花卉应时而开,满园芬芳,满目娇艳。之后不断扩大规模,杏花春由皇家园林变成帝都著名的游冶之地,普通百姓可随意出入。
就在杏花春的琴房,唐沁瑶偶遇当年的怀王宇文珏,二人合奏一曲《杏花天》,琴瑟和鸣。
一见倾心,一曲定情。
此后,他们时常在杏花春品茗、抚琴,本以为天赐良缘,却不料,一道圣旨下,她进宫为后,变成他的皇嫂。
她想过抗争,想过与情郎远走高飞,却被父亲软禁。
很快的,唐文钧送她进宫,短短三日后便举行册后大典。
为了唐氏一族,她心如死灰,甘心被困深宫,甘心斩断所有情念。
她缓缓道来,语音清淡如水。
萧初鸾静静地听着,心底的痛弥漫开来。
原来,宇文珏与嘉元皇后有过这般美好的开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与嘉元皇后以一曲《杏花天》定情,而萧初鸾对他是因为一曲《山鬼》而动心。
她不知道,他可曾对自己动心、动情?
还是,他只是将她当做嘉元皇后的替身,或是影子?
她听得出嘉元皇后压抑在心底的苦楚,问道:“那先皇为何……您为何还保有处子之身?”
唐沁瑶神色怔忪。
“奴婢多嘴。”她垂眸道,先皇已矣,岂能再言是非?
“先皇……”唐沁瑶静默半晌才开口,“先皇在位一年,只册中宫,并无嫔妃,是因为先皇有断袖之好。”
萧初鸾惊愕不已。
先皇竟然有……断袖之好!
怪不得嘉元皇后仍然保有处子之身。
“您信任奴婢,奴婢至死也不会泄露半个字。”萧初鸾保证道。
“哀家信你。”唐沁瑶淡淡一笑,“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很多人想进来,哀家却想出去。”
“您想去何处?”
唐沁瑶白皙的脸沉静如水,清眸如烟。
萧初鸾没有得到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