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示意,“宋大人。”
凌立也打了一声招呼,移身蹲在萧初鸾身侧,闻着她若有若无的幽香。
宋天舒先看上官米雪,片刻后才道:“贵妃娘娘应该是被天雷劈中而死。”
众人大惊,萧初鸾骇然道:“娘娘被天雷劈死?”
他面色淡然,笃定道:“娘娘应该是站在朱栏前看雨,天雷劈下来,正巧劈中娘娘二人。”
“那就是说,娘娘的死,是意外?”她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从种种迹象来看,是意外。”宋天舒道。
贵妃上官米雪被天雷劈死一事,在后宫引起震动,也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之间,各宫嫔妃和宫人都在议论,有人取笑,有人惋惜,有些解恨,有人不免兔死狐悲。
对于贵妃意外的死,皇上并无哀戚的神色,贵妃的家人也没有无理取闹,因为,意外之事,谁可以阻止?
萧初鸾总觉得,贵妃死得太过于意外,反倒让人觉得太巧合。
皇上并无下旨追查,只将贵妃风光大葬,命六尚局准备出殡所需之物。
三日后,贵妃出殡,一切顺利尽兴,只是上官家的人在出殡队伍中嚎啕大哭。
此后,死于意外的贵妃便成为众嫔妃与宫人茶余饭后闲话家常的借鉴例子,告诫别人,寻常为人处世不要太过苛责,否则会被天雷劈死。
这日午后,萧初鸾从慈宁宫出来,骄阳当空,日光毒辣,晒得她浑身滚烫,快步回六尚局。
正是一日中最酷热的时辰,宫道上不见一个人影,前方宫道上却站着一个面熟的公公。
她跟随在他后面缓行,却并非是以前去过的地方,而是来到皇宫的地下冰窖。
莫非燕王约她在冰窖见面?
冰窖里也太冰冻了吧,虽说眼下外面正是热浪滔天,可是在这里交谈非冻病不可。
公公引着她一直往冰窖的深处走,走过一间又一间冰室。
她心中默数,一共走了八间冰室才停下来,公公说王爷就在里面,然后转身离去。
萧初鸾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忍受着那丝丝寒气走进冰室,看见燕王坐在石案前饮温酒。
满目冰寒,大大小小的冰块、冰柱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姿态,晶莹剔透,仿若琉璃。
她哆嗦着行礼,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宇文欢招手让她过来,递给她一杯温酒,她一饮而尽,觉得心头微暖。
酒水清甜,可是对于那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气,根本无济于事,她仍然冻得紧抱双臂,站都站不稳。
他身上穿的只是夏日的衣袍,她奇怪,为什么他不觉得冷?
他示意她坐下来,“多饮几杯就不冷了。”
萧初鸾坐在他身侧,端起酒杯,哆哆嗦嗦地饮着。
“王爷……还是出去吧……奴婢受不住这里的寒气……好冷……”她搁下茶杯,站起来伸展四肢,希望借此驱散一些寒气。
“本王想在哪里,便在哪里。”他的声音就如冰窖中的寒气,冰寒刺骨。
“可是……奴婢真的受不住……没法子集中神智……”她的嘴唇冻得发颤。
宇文欢猝然倾身,伸臂抓住她的手腕,不费多大气力就将她拽在怀中。
萧初鸾骇然一动,想挣脱他,然而,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她就像焦渴已久的沙漠旅人突然看见一个小湖泊,向前狂奔,而不会后退——她紧紧依偎着他,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也希望他抱紧自己,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