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默了默,“你二十有七了,怎的还与那无知孩童一般天真。”
尽疏一顿,“云清观没有这些。”
许宴知犹豫一瞬还是扯着尽疏的衣袖往里走,“你师秦将你护得太好,云清观中人心皆善,可世上不是只有云清观,你的眼界也不该只在云清观。”
“所谓无情,不正是要经历过世间之情后保持本心,再从万种情感中超脱而出的吗?”
尽疏尚在襁褓之时就被玄符带回云清观,整整二十多年他都在云清观中,他所见所知都离不开云清观,他此刻突然明白玄符不担观主之名要去云游四方的原因。
尽疏沉默片刻,“好。”
之后尽疏就跟在许宴知身后,他定定望着许宴知的后脑,“其实小师叔你很适合入道。”
许宴知轻嗤,“还是算了吧,世间之路众多,总有一条是我要走的。”
“可不一定就合适去走,不是吗?”
“不一定合适,但却是我自己选的。”许宴知脚步没停,她声音不大而周围又十分嘈杂,她的话却能清晰的传到尽疏耳中。
尽疏叹了叹,“原来如此。”
“到了。”她脚步一顿。
尽疏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他没疯。”
许宴知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会看相,你信吗?”
许宴知没接话,没准他真会,他们道家总是道法渊博,她并不了解这些也不好多言。
她指了指牢房中的人,问:“你确定他没疯
尽疏点点头,“没疯,只是被心魔缠身,难免疯癫。”
狱卒打开牢门,谢辞和李忠明进去,许宴知和尽疏就在门外。
谢辞冷声道:“张赫磊,莫要装疯卖傻,最好是老实交代,不然就别怪我们用别的手段了。”
张赫磊神色恍惚,眼眸涣散,口中喃喃自语,“来了,她来找我了——她来了……”
李忠明蹲下身,捏着他的下巴逼他眼神凝聚,“张赫磊!春和宴你总共去过几回?”
张赫磊愣了片刻,回了回神后低低道:“两回。”
“第一回只是去探探情况,第二回是带着露儿去的。”
“你如何去的春和宴?”谢辞问。
张赫磊:“旁人我不知,我是花了十万两才得的请帖。”
许宴知也问:“楝河的春和宴多久一次?”
“十日一次。”
尽疏道:“这样算的话,那明日就是这月的最后一次了。”
许宴知朝张赫磊笑了笑,“一张请帖能带一人,那明日还得有劳你了。”
张赫磊小心翼翼抬头瞄一眼许宴知,见她脸上笑意却只觉后脊生寒,点了点头又很快低下。
谢辞扭头去看她,“明儿我去吧。”
“凭啥,我去。”李忠明哼哼着。
就连尽疏都弱弱开口,“我也可以去。”
许宴知说:“谢辞去吧。”
“为啥不让我去?”李忠明争辩着,“上回去春和山庄就是我去的。”
“谢辞看起来更像不学无术的纨绔。”
“哦,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