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疏侧头望一眼许宴知,没吭声。
四人正要走,张赫磊突然叫住尽疏,“道长,能否帮帮我?”
尽疏冷冷凝他一眼,“万事因果,贫道不好干涉。”
张赫磊朝他下跪磕头,“求道长安抚露儿亡灵,我只要一闭眼就能听到露儿的声音,她每时每刻都在向我索命。”
尽疏顿了顿,许宴知则是反问:“怎么?你在害怕你的女儿?”
“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愧对她么?”
张赫磊的身子一僵,片刻后肩颈一沉颓然跪趴在地上,他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掩去了神色,只听得他叹了叹。
之后传来抽泣声,许宴知只淡瞥一眼便转身离开。
尽疏跟在她身后,“你不让李忠明去是想护他吗?”
许宴知想了想还是开口同他解释,“楝河的春和宴到底与京城不同,其中情况要比春和山庄复杂得多,李忠明到底性子急些,谢辞主意多,他去也好见机行事。”
“不让你去是因你还不甚了解这世间阴暗,春和宴的真相恐难让你接受,至于我,我怕我会冲动行事。”因她是女子,她更能对这些无辜受难女子的遭遇感同身受,她在京城便见过一次,她实在不忍再目睹这样的惨状,她怕自己会失控,毁了大局。
“原来如此。”
谢辞和李忠明从后追上来,谢辞对许宴知说:“明日便出手吗?”
她点头,“对,明日我们在外埋伏,等你动手的信号。”
李忠明愤愤道:“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明晚我非抓到这背后之人不可!”
许宴知拍了拍谢辞的肩,“你明日去了……沉住气。”
谢辞点点头,“好。”
……
翌日。
张赫磊和谢辞在城外等候春和宴的马车来接人。
离他们不远处埋伏着不少官兵,为首的是许宴知和李忠明。
半晌后有马车驶来,谢辞和张赫磊带了面具蒙着眼上了马车。
马车直路行驶不远,在经过亭子时转了方向,之后行驶不远又再次换了方向。
许宴知低声道:“这不就是绕了个圈吗?”
李忠明警惕的观察四周,“莫非是发现我们了,在故意耍我们?”
“再等等看。”
马车确实是绕了个圈回到了最初接人的地方,在之后竟往城中而去。
许宴知面色变了变,“难不成春和宴设在城中?”
不出她所料,马车最后停在城中一偏远的大宅门口,许宴知见谢辞和张赫磊被扶着下了马车进了宅门后才让人将宅子外围埋伏。
即是城中宅院许宴知行动就方便得多,城中宅院不比城外山庄那般外墙高,许宴知领了一小队身手好的人背着弓箭上了外墙往里潜伏。
李忠明吩咐人守在宅院后门,他自己守在正门。
因不便起身,许宴知他们只能趴在屋顶等着谢辞的信号。
突然一道雷鸣,院中的人嬉笑声停了一瞬又很快恢复,许宴知抬头望了望天色,阴沉沉的。
“要下雨了。”她语气微凉。
她垂头,就等谢辞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