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疏继续道:“贫道的小师叔,清殊道长,小师叔为人低调,很少露面。”
张赫磊压下惊讶连连点头。
“二位里面请。”
许宴知在后悄声问:“清殊道长?”
尽疏面色不改,“我随口胡诌的。”
许宴知一声轻哼,没追究。
正走着,尽疏突然顿步,“张福主,你这家中不宁啊。”
张赫磊一下惊出满身冷汗,他眼神有些飘忽又强行镇定下来,“道长何出此言?”
尽疏似笑非笑,却没再继续说。
张赫磊被尽疏的眼神吓到,又见他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心中更是不安,一时气氛凝固下来,又恰有风拂过,张赫磊无端生寒,只觉府中阴冷。
许宴知轻蹙眉,似是不满尽疏所言,当下嗓音便沉下来,“尽疏,慎言。”
尽疏当即垂首,“小师叔教训的是,尽疏不该漏言。”
张赫磊咽了咽口水,悄悄瞥了一眼许宴知,料想应是尽疏说对了,不然许宴知不会出言警示,毕竟道家总讲究天机不可泄露。
他二人神情淡漠,似看破了什么只是不好直言。
难免让人无端生畏。
到正堂后张赫磊才开门见山,“劳二位道长为家中小女半场法事,好让小女安心转世投胎。”
尽疏问:“张福主的千金,因何而故?”
张赫磊眼含热泪,叹息一声,“小女福薄,遭贼人……哎,逼的她上吊自缢了。”
“那便是枉死了,枉死之人心有怨怼,最是难化解。”
张赫磊面色一白,“是……是吗?那道长可有何法子?”
尽疏说:“今夜我先试试吧,若实在不行,只能先化解令千金的怨恨了。”
张赫磊连连点头,“好好好,道长试试,若是能让她安心上路便是最好。”
许宴知有意无意,“张福主当真是个好父亲。”
也不知是不是张赫磊的错觉,他总觉许宴知这话说得夹杂讽意,可当他看向许宴知时又只见她面色平平,眸中静墨,如俯瞰众生的漠然,似是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一般,丝毫没有额外的情绪更别说嘲讽了。
尽疏又说:“贫道这位小师叔平日修行喜静,劳烦福主将小师叔安排在安静些的地方歇息,莫要让人惊扰,贫道稍后会写下今夜法事所需物品,还劳福主一一备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赫磊赶紧应下。
之后许宴知便在屋中盘腿静坐,尽疏在外指挥着下人忙前忙后。
晚膳时尽疏才得以坐下歇歇。
“我在云清观都没这么累过。”
现下无人,许宴知便坐的肆意,“你在云清观中万事都有旁人去做,你何时累过?”
“非也,非也,贫道一想到小师叔迟迟不肯归入道门就心累。”
“啧,怎么没把你累死?”
尽疏此刻全然没有半分清冷出尘,道家中人的风骨形象,瘫坐在软榻上,后又伸直了身子滚了滚,最后平躺着,“无情道并非只是修仙道,无情道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情感,而是只心境不受情感波动的影响,从而能更加注重修行或是追求长生。”
“但师父说,我修不成。”
许宴知一条腿曲起,手撑在膝盖上,“难不成你有心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