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疏摇摇头,“非也,贫道无儿女之情。”
“只是报恩罢了。”
“恩情也是情,有恩情相缠,我便修不成。”他说时定定望着许宴知。
许宴知细细回忆,自己并未同尽疏有过恩情,那他口中恩人便不是自己,她道:“你非让我入道是为了你的恩人?”
“是,也不是。”
许宴知眯了眯眼,“当年我在河中救你一命也是你设计好的吧。”
他撑起身子笑了笑,“的确。”
“你那恩人我认识吗?”
“认识。”
“我入道对你那恩人有何好处?”
尽疏歪了歪头,“天机不可泄露。”
许宴知斜他一眼,“这算什么天机?”
“你又不是我道中人,你懂什么?”
许宴知没说话,脱了鞋踹他一脚,“你拿我还恩情,你还有理了?”
尽疏也没躲,“反正你入我道中也不亏。”
“对了,谢辞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宴知说:“下午时他俩偷偷溜进屋中,他俩都说准备好了,就等你的法事开场。”
尽疏懒洋洋的,“先歇会吧,夜里才是正戏。”
许宴知不疑有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和衣而眠。
……
四更时尽疏将许宴知叫醒,“时辰差不多了。”
许宴知穿好鞋,整理好衣袍才跟着尽疏走出去。
法事在张家小姐的院中办,许宴知在一旁看着尽疏在法坛前念叨着,她也没仔细去听,左右她也不懂。
张赫磊在许宴知身侧,问:“清殊道长不去吗?”
许宴知闻言淡瞥一眼张赫磊,语气不轻不重,“此等小事有他即可。”
张赫磊恍然大悟,“是是是。”
尽疏那边也不知进行到哪一步,只见他正要点香,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四周的蜡烛竟齐齐灭了。
尽疏手一顿,道:“张福主,看来令千金不愿离开。”
张赫磊的面色煞白,额头满是冷汗,慌乱的往四周去看,“道……道长,小女可说为何……为何不肯离去?”
“为何~爹爹你说~女儿为何不愿?”不知从何处传来这阴冷飘渺的女声。
这声音如淬了冰一般,让人从头到尾升起冷寒,仿佛身后有一双冰冷刺骨的手正划过后颈。
张赫磊猛地往后退,撞到了椅子便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他紧紧抓着扶手,“道长!道长!你们听见了吗?”
许宴知则是不紧不慢的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听见了,令千金在问你呢,张福主。”
院子里的尽疏又比划着什么,嘴里一直在念叨,最后猛地一退,竟咳出一口血来。
他道:“令千金的怨念极大,贫道恐不是她的对手,若想保命,须得化解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