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
沈宁音坐在石凳上,雪霜给她轻揉着腰,气愤道:“都怪那胭脂!要不是她胡乱冲过来,小姐哪会受伤!”
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雪霜担忧道:“小姐要是疼的厉害,咱们先回府找大夫看看吧?”
沈宁音摇头:“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雪霜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雪霜惊诧道:“秦大人,你怎么来了?”
新郎官不去前厅接待宾客,到这凉亭里来做什么?
秦砚舟面容如寒玉般清冷,沉声吩咐道:“顺安,带她下去。”
顺安闻言上前一步,抓住雪霜的手臂:“雪霜姑娘,得罪了。”
沈宁音起身,紧紧蹙着眉:“秦砚舟,你这是做什么?”
秦砚舟倾身逼近她,将白玉兰簪摆在她面前:“这支簪子是你的?”
沈宁音这才注意到自己不慎遗落的簪子,正要伸手取回,却被秦砚舟抢先一步扣住了手腕,目光炽热地盯着她。
“两年前,你去过云昌山对不对?”
沈宁音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怔,微微凝眉道:“是。”
秦砚舟五指蓦地收紧,喉咙忍不住哽咽起来:“那你是不是……救过一个人,他眼睛瞎了,是你找来大夫给他疗伤?”
“你怎么知道?”
秦砚舟此刻终于能确认,她才是他真正要找的那个人。
难怪他每次靠近她都觉得分外熟悉,丝毫不排斥她的触碰,甚至……
格外想要亲近她。
那些他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秦砚舟双眸泛红,那张清隽的脸庞再次出现失控的情绪。
他靠的越来越近,将她困在石桌和双臂之间,声音嘶哑道:“阿宁,原来你才是我的阿宁。”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沈宁音面色一变。
她抬眸打量着秦砚舟,记忆中那张模糊的面庞与眼前的人逐渐重合。
秦砚舟胸腔里那份炽热的爱意几乎要克制不住,他忍不住抬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
“阿宁,当初在云昌山上的那些时光,你都忘了吗?”
他声线褪去了冷冽,掺杂了一抹无法言明的欣喜若狂。
胸腔里肆意生长的爱意,逐渐变成一根根带刺的藤曼,刺破了内心深处被他冰封起来,无人踏足的禁地。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想要吻她。
沈宁音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秦砚舟,如今你是阿媱的夫君,还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秦砚舟眼眸瞬间变得冷冽,紧握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娶她!”
沈宁音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难以置信地望向他:“阿媱还在婚房等你,你怎么能背弃对她的承诺,做那负心之人?”
“要不是她骗我,顶替你的身份,我怎么可能毁掉与你的婚事,把你亲手推到谢景珩的怀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沈媱。
沈媱性子温柔,与他曾经在云昌山上见到的阿宁并不相同。
她曾经是那样活泼明媚的一个人,而今变得谨小慎微。
一个人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真的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吗?
秦砚舟没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当初在云昌山上发生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秦砚舟旁敲侧击试探过几次,甚至私下命人去相国府打探过。
他得知两年前沈相国确实将府里不受宠的四女儿送去了云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