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梁再次发动了攻城,这次还有少量甲士参战。不过结果并未好多少,智朗干脆不再放水,奴隶又损失惨重,连那些甲士也战死不少。
一直拖到傍晚,陈梁终于撤了兵马,并在二里外的山脚下安营扎寨。
今天的战斗算是彻底结束了。
当夜幕降临,双方不约而同的,在城下跟营寨周围点燃了篝火,以防备对方偷袭。
换了身衣服,吃了晚饭,智朗就又来到了城头。
这种紧要时候,再小心也不为过,他今晚就打算在城门这边休息了。
晚上的气温比白天要冷一大截,北风吹在脸上,真跟针刺一般。
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智朗双手揣在袖筒里,看向了远处陈梁所部的营寨。火光映照下,隐隐约约的,连巡夜士兵甚至都能看到。
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从身后传来,有人登上了城楼。
“家主!我愿带人前去夜袭。今日我部下重伤了五个,该出口恶气了。”薪武恨恨的说道。
既然是打仗,那伤亡就不可避免。今天打了那么久,智朗这边除了几个重伤的甲士,还死伤了二十多个庶民。
“夜袭?算了,没必要冒这个险。”智朗瞥了他一眼,只摇了摇头。
不管哪个年代,夜袭都是个技术活,而且极易弄巧成拙,起码智朗是不愿冒这个险的。
“那骑兵何时出战!?那些庶民今日也熟悉了战场,该出战了。”薪武有些急切的说道。
这么一直憋着股气,他心里也实在难受。而且,看着城外陈梁所部在那耀武扬威,他心中就来气。因为,他发现有的战车就是当初他们被收缴的!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薪武与部下被勾起了伤心事,此刻恨不得立刻率骑兵出战,出了这口恶气。
智朗缓缓吐了口白气,说道:“就明日吧!按定好的计划,明日一早出城迎战。”
“唯!”薪武顿时大喜,连忙应道。
与此同时,在陈梁所部营寨中,一片井然有序。营帐按固定距离分布,战车物资摆放整齐,灭火工具齐备,细节中展现了相当不错的军事素养。
夜色已经很浓重了,山林中偶尔有几声野兽吼叫,更衬的环境冷冽。
几支巡夜队伍在营帐外围穿梭着,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隐约还听到起彼伏的鼾声。
而在陈梁的营帐中,此刻却仍然灯火通明。
“攻城损伤太大了,明日还继续吗?”豫让拿着今日的伤亡汇总,愁眉苦脸。
陈梁摇了摇头,“无奴卒可用了。不攻城了,改围城,我等只需把智朗困在这即可。过些日子,我就在这营寨外修筑高墙,作长远打算吧!”
豫让扶额道:“此事是我错了。到了如此局面,真无颜面对宗主。”
“你何错之有?”陈梁却摇了摇头,“我等家臣,能做的就是尽其所能。而成败,却不是我等能决定的。”
“话虽如此,可……”豫让忍不住摇头。
这段时间,他着实搞砸了太多事情。从之前的续泄密,到这次刺杀未果,几乎是事事不顺。
犹豫片刻,他还是说道:“过几日,我打算向宗主请辞了。”
“嗯?”陈梁惊讶的看着他。
“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为一小吏,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陈梁长叹一声,说道:“也罢。你这等直率之人,还是该安安稳稳做事,不该跳入这勾心斗角中的。”
……
一夜无事。
第二天,又是个阴天,加上低温,北风很快变成得阴冷且锋利。
经过一晚上的严寒,地面的积雪已经冻成了冰渣子,踩在上边咯嘣咯嘣的响。
就在陈梁又要准备攻城时,他惊讶的发现,城门突然开了。
接着,智朗单骑出了城,而在他身后,是潮水般涌出的大队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