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过半月便要及笄,你说做母亲的急不急!”崔氏脸上微微泛着潮红。
“啊?”谢芸睁大眼睛,后知后觉明白崔氏为何要让她去了。
屋里忙碌的丫鬟婆子都闷闷笑起来,崔氏脸上潮红过了耳,虽然羞涩,但面对迟钝冷淡的女儿,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这不是急嘛!你父兄常年在外,你的婚事我又不常走动,合适的人,我也没看见几个。”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要是嫁了不良人,日后百年光阴都是苦日子,你叫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担心?!”
谢芸望着崔氏又急又羞的模样,忽然想到,在前世,崔氏知晓自己在宫中过得不如意,只怕夜里泪水都哭干了吧。
崔氏提及这事,忽然就红了眼。
“你父亲与我,最亏欠的便是你,我们家位高权重,稍有不慎,就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后面的话崔氏没说,但谢芸知晓。
出门时,谢芸梳着双髻流云坠,插了一对白玉镶红宝石的珠花,鬓边还挂着一串红珊瑚步摇,身上是绿绣长枝花卉薄缎羽衫,手腕上也戴着难得一见的绿翡翠玉镯,就如新春嫩芽花苞似的。
正好碰见一同出来的谢清和谢姝,三人互看一眼,谢清捏紧手帕。
进宫后,三人一言不发的跟在邱氏李氏后面,等到时,人都是满满当当的,皇帝身后端正坐着两位太后。
王皇后和太子紧紧挨着皇帝,其他妃嫔依照妃位坐着。
谢芸瞥了一眼皇帝身后的两个太后,眼眸闪过一抹狠厉,很快就消失不见。
裴强英戴着水粉薄纱面罩,远远冲着谢芸挥手。
谢芸丢下谢家几人,就慢步走过去。
裴强英理好裙摆,说:“你们怎么来得如此晚啊?”
谢芸挑了一个果子塞嘴里,说:“我今日本不愿来,是我母亲叫我来的。”
裴强英努努嘴,指着冷家席位那边,低低说:“冷牡丹被关在家里了,今日就菡萏一个人来,瞧瞧这些势利眼,看着人家落了难,就跟躲瘟疫似的。”
谢芸看了一眼,冷家席位被挪到第三排,周围也没几个伺候的人。
收回目光,谢芸往裴强英边上凑一些,“你可相中要出气的人了?”
裴强英往皇帝那边看一眼,兴奋的点点头,凑在谢芸耳边低低说了一个名字。
谢芸眼眸微微眯起,盯着西太后边上伺候的老太监,嘴上勾了点点笑意。
两人一直盯着老太监,见他捂着肚子离开席位,裴强英招呼贴身丫鬟悄然离场。
谢芸放下手里的茶,朝平儿示意跟上去。
不过半炷香时间,裴强英一脸欢喜跑回来,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嘿嘿嘿!成了,我让那老太监摔一跤,正好跌小池里,乐死我了!”
谢芸拨动手上翡翠镯子,脸上露出坏笑,“正好,让他出丑,不就是让西太后出丑?”
裴强英坐下来,捡了几块点心往嘴里塞,“管他的,余下的我们不知晓。”
话音才落,就有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到西太后边上,对着她低声说了什么。
西太后当即变了脸,眼神阴狠的盯着边上乐呵呵的东太后。
谢芸往平儿身上看一眼,皱眉。
平儿摇摇头,刚说:“人”
“放肆!”
西太后忽然发难,“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宫中谋害人命!”
满座臣眷一阵骚动,惊讶的捂着面庞。
裴强英吓一跳,脸都白了起来,紧张的抓着谢芸衣袖,惊慌失措的问:“该不会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