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会在这里?”易白躺下去,打量四周,看这装潢气派,应该是陆家了。
“你昏倒在河边,我刚好路过。”陆修远道。
“是你救了我?”
“只是顺便。”陆修远声音清淡,“让你醒过来的人,是宣国公。”
易白小小地诧异了一下,“多谢。”
他此来南凉,的确是为找陆修远,但没想到两个人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借住一宿?”现在的易白非常虚弱,莫说下地,他连翻个身都是疼的,好像随时都能一口气上不来。
陆修远颔首,“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死在陆家害我背上杀人罪名,一宿就一宿吧!”
易白没再说话,偏过头看了陆修远一眼,视线尤其落在陆修远不良于行的双腿上。
从小到大,陆修远被人这么打量习惯了,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卑过,因为那是为母亲才变成这样的,他觉得三岁那年的自己很勇敢,这就是他勇敢的印记。
可不知为什么,在易白面前,他竟破天荒地起了想要逃避的念头,心中那种莫名的害怕让他不安,他竟然会害怕易白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你的腿,是不是再也不能好了?”易白问,声音很低弱,陆修远几乎是竖直了耳朵才勉强听清楚。
“或许。”他回答。
“你没想过找人解毒吗?”
“正在找。”陆修远想,易白莫非是想借着陆家的财力也帮他找一个能解天下奇毒的高手?
易白还想说什么,就被陆修远打断,“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还是不要说话消耗体力了,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准备。”
易白闭上眼睛,面前这位,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长,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是私生,一个是奸生,同样都是见不得人的身份。
不知道陆修远有没有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了,想来是没有的吧,否则以他的为人,又如何接受得了那样不堪的身份,怕是早就自暴自弃了。
宛童来帮着陆修远将轮椅弄出门槛,尔后关了门,易白又在昏昏沉沉中睡过去,再醒来已是第二天。
下人进来给他送药膳。
易白在陆府下人的伺候下勉强用了一些,比起昨日,精神不少,“你们家陆少爷呢?”
“少爷在前厅接待生意上的客人。”下人回答。
易白轻轻靠在床柱上,弱声说:“一会儿他若是得空,帮我请他过来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