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皇都最出名的点心铺子,邰老夫人让车夫停了下来,准备遣嬷嬷去买她爱吃的那几样点心,掀开车帘却见点心铺子旁边的茶楼里走出一人,虽然头上戴着斗笠,纬纱遮了脸,但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易白。
这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邰老夫人心头大喜,与贴身嬷嬷嘱咐了一通之后自己挑帘下来,拦住那人,“阁下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斗笠下的人也的确就是易白,闻言勾了勾唇,“老夫人请。”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夫人高悬的心落下一截来,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易白并未摘下斗笠,直接问:“老夫人找我何事?”
听出来易白大抵是因为自己不帮他而刻意疏远,邰老夫人心头直叹气,“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265章脸大
“哦?”易白这一声疑问里含着淡淡的讥诮,“我能帮上老夫人什么忙?”
语气中的疏离越发的明显。
邰老夫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婉妃的事火烧眉毛,不能不张口,“婉妃娘娘中了奇毒,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我想请你给她断一下到底中了什么毒。”
易白轻笑一声,“老夫人为何会认为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这……”邰老夫人皱皱眉,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况且出自皇后之口,难不成还有假?
“你就不会想想,太医院束手无策的到底是婉妃身上的毒,还是权势遮天的某位人物?”
这话一出,邰老夫人当即吓白了脸,忙四下扫了一眼,确定这地儿没人才稍稍放了心,又瞪着易白,“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老夫人心里有面镜子,照照就知道,何必自欺欺人?”
这下,邰老夫人脸上半点血色也无了,倒是把眼睛给急红,“阿白,这可是掉脑袋的话,你怎么能随便乱说呢?”
易白毫不在意地轻嗤一声,“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何惧掉脑袋?”
邰老夫人见他张口就来,连一点点的避讳都没有,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悠闲,她拼命克制住情绪,“那你给我句准话,能不能帮我?”
“非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要做的事情极其的冒风险,等同于把整个邰家放到火架上烤,老夫人可曾仔细考虑过后果了?”
把昨儿邰老夫人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堵得邰老夫人脸色青青白白,明灭不定。
如果说邰老夫人还不能从易白的言语之间嗅出点苗头来,那么她往后也不配继续坐在家族嫡母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了,可是嗅出来归嗅出来,那到底是一条人命,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没了吧?“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当然可以救她。”易白仰起下巴,看着皇城方向,幽幽道:“反正宣宗帝和朱太后,你们邰家横竖都得得罪一个,你自己掂量想要得罪谁,如果想好了要救婉妃娘娘,那我或许可以尽点绵薄之力。”言外之意,你想好了要得罪朱太后就只管救婉妃,而一旦救了婉妃,你们邰家就默认选了阵营,与朱太后为敌,也便是与我同一条船。
邰老夫人脸色一变再变。
一直以来,邰家听从的都是宣宗帝的指令,毕竟这位才是当权者,他让邰家做什么,邰家身为臣子,自然莫敢不从,可是谁能想到,宣宗帝背后竟然潜伏着一只随时伺机而动的猛虎,而这猛虎不是旁人,正是他生母朱太后。
难怪前段时间邰家在朝为官的大爷无意中提及太后似乎对邰家很不满,当时邰老夫人只当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尽人意,惹太后不快了,如今看来,邰家不是某件事做错了,而是邰家选错了阵营,成了太后施展野心的最大阻碍,她有心除之,所以先从后宫开刀,斩断邰家一大后台。
“怎么样,老夫人想好了吗?”易白问:“你们家是打算保婉妃娘娘而得罪暗处的某人,还是打算弃了她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