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鸥被吓了一跳,这就是主子身体里的毒了吧?不过是银针上沾了一点点,然后数十根银针泡在同一个盆里就产生了如此可怕的反应,想想主子的体内全是这种毒,那他平日里该得多痛苦啊!
苏晏打断了金鸥的思绪,“这些银针拿出去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埋了,另外,让陆修远照着纸上的这些准备。”
他一面说一面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金鸥接过一看,顿时惊呆,“蒸…蒸笼?”这是要蒸活人?
“这是坊间排除体内毒素的一种土办法。”苏晏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趁着天色,一定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准备好,超过半个时辰,方才扎的针就全白费劲了。”
金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顷刻点头如捣蒜,“好,我马上去准备。”
把纸条塞进袖子里,金鸥马上端着铜盆走了出去。
陆修远第一个跑过来看,当看到铜盆里的情况时,也被吓了一跳,“这…这是阿白体内的毒?”
“对。”金鸥道:“原本一根针是看不出来的,但如今这么多一起,不难看出水都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可见主子体内到底都是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陆修远呼吸一窒,又问:“阿白如何?”
金鸥如实道:“我进去的时候才刚刚取针,主子闭着眼睛,但是呼吸比进房之前要顺畅得多,应该是国公爷扎的针有点作用了。”
陆修远大喜过望,“此言当真?”
金鸥担心陆修远会碰到铜盆里面的东西,忙放下,将袖子里的纸条递给他,“国公爷说了,让陆少爷按照上面的东西去准备,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准备完全。”
陆修远接过一看,显然也是被上面所说的东西给惊到,不过想想这是苏晏给的,也就不那么的怀疑了,很快亲自带着人准备。
半个时辰不到,厨房就被收拾出半边来,灶上放了一口大蒸笼,灶膛里早由之前的大火转为小火再把多余的薪柴都给撤了,只留下几根烧红的木炭,看起来没什么火气,实际上灶膛内已经烫得不行。
按照苏晏的吩咐,先把蒸笼取下来,把易白放进去坐好,再把药粉用纱布包住吊在蒸笼四周,最后盖上盖,几人合力把蒸笼送上大灶,又往底层的锅里加一早烧滚的水。
金鸥从未得见过这样的办法,急得团团转,看向一旁的苏晏。
苏晏道:“只是放进去一盏茶的工夫,主要是让药粉的药性全部挥发出来,催动他体内的毒素以流汗的方式排出来,不会把人给蒸熟的。”再说了,易白的体质也经不住那样蒸。
蒸笼内的易白上身赤裸,下身只着一条亵裤,药粉包被蒸散的时候,他体内像被火烧火燎,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可是又出不来,如此,让身体更热了,从头顶到脚上,到处都在冒汗,他热得抓狂,数次想要站起来摸索着爬出去,都被苏晏让陆修远几个给摁住了顶盖。
易白真真到了“热不欲生”的地步,指甲不停地在里面抓,痛苦地叫唤着。
金鸥被吓得面无血色。
见他很想帮易白“解脱”,苏晏递了个眼色给陆修远和宛童,那主仆二人合力将金鸥给撵了出去从里面栓上门闩。
金鸥在外面使劲踹。
陆修远正欲出去修理他一顿,苏晏就冷着声音道:“想要易白早死就只管踹,最好是把门踹倒了直接闯进来。”
外面踹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晏懒得再搭理,一旁拉过圆凳来坐着,打了个哈欠以后用手撑着脑袋,又吩咐陆修远,“盯好沙漏,时辰一到就把人给放下来,我眯会儿。”